放在別處可能性極低,過去即便是王朝覆滅生靈涂炭也沒見那群山上人下山匡扶過大世,但有鹿書院畢竟是一品境的儒家圣人留下的傳承,說不定和道一宗有什么隱秘聯(lián)系來往……
徐年聲音淡漠:“你想讓天天安靜一點,我倒是想問問,為何不能是你們安靜一點呢?”
不作回答。
這算是目中無人,還是我行我素?
這行事作風倒是有些像是道一宗的風格了……
梅子理正尋思著,倏然察覺到不對,這聲音并非是從遠處傳來。
而是從近處傳出。
是李夷吾!
他的臉,不知何時變成了徐年的臉。
還有嚴海立、鄔子穗他們這些人,也都變成了一張徐年的臉。
“遠道而來,來者是客,但你們這般作態(tài)可像是惡客?!?/p>
“冠冕堂皇,包藏禍心……”
梅子理得到了和李夷吾同樣的待遇。
不過他畢竟是五品境,比李夷吾要好很多,雖然仍然沒注意到自己是中的招,但在中招之后,他起碼不用借助外人呵醒,僅憑自身便掙脫了這詭異的夢境。
睜開了眼。
梅子理困在夢境里的時間也很短,就一個呼吸不到,除了李夷吾有前車之鑒多看了一眼,沒人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異樣,他也沒有刻意去說,只是再望向徐年時,看著徐年端著酒杯喝酒似乎無事發(fā)生的模樣,他那張老臉上的凝重之色愈發(fā)沉痛。
“梅兄,你剛才難道也?”
“是啊?!?/p>
梅子理點頭承認了,現(xiàn)在只能慶幸那位徐先生雖然何奇事稱其為先生,但畢竟不是儒門中人,他們這些追隨圣人與先賢腳步的學生以儒家大義來辯經(jīng),總歸是輪不到一位道門大真人置喙。
在短暫的夢境之外,徐年只是端起酒杯,沒有說話。
但是張?zhí)焯炜蓻]有安靜下來。
“我知道打仗要死很多很多人,娘親沒有了兒子,婦人沒有了丈夫,孩子沒有爹爹……這都是很沉痛的悲劇,悲到說書先生一般都不會說這種故事,免得掃了客官們的雅興?!?/p>
“我只是覺得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儒有些好笑……真的,只是覺得你們好笑而已?!?/p>
“說我是黃毛丫頭不知什么大義,意思是你們懂得多對吧?什么大義什么大道理,一定懂得很多很多吧?由此可見你們裝傻充愣的本領也一定很強?!?/p>
“所以才能在明明懂得那么多大義道理之后,還能在這里振振有詞冠冕堂皇,張口蒼生白骨閉口涂炭生靈,趕明兒不立個廟把你們都請進去供著,我這都于心有愧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