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金貴還對著蘇白做了個鬼臉,滿是不屑。
“呸!病秧子!”
蘇柳氏腿一軟,差點癱倒,被蘇大河扶住。
范慶的瘋勁確實把她嚇到了。
這范先生…太嚇人了…
她看著兒子,眼淚唰地流下來,一把將蘇白摟進懷里:
“白哥兒我的兒你、你咋樣嚇死娘了”
蘇大河也紅著眼圈,笨拙地拍著兒子的背。
“娃…受苦了…”
“爹,娘,我沒事。先生對我還行。有飯吃,餓不著。”
蘇白感受著母親,瘦骨嶙峋卻溫暖的懷抱,鼻子也有點發(fā)酸。
蘇柳氏松開他,把那小包袱塞進他懷里。
又哆哆嗦嗦地,從包裹里掏出一個小布包,塞給蘇白。
“錢娘給你帶來了你自己收好別別讓人搶了去”
“藏好了…啊?”
她哽咽著,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里。
“娘,錢您留著,和爹吃點好的,我不要?!?/p>
蘇白把二十文塞了回去,神情很堅決:
“先生管飯,用不著錢?!?/p>
在這里他有吃有喝,苦的只是爹娘。
老范在一旁看著,嘆了口氣:
“天色晚了,你們快回吧。孩子在這里餓不著凍不著。先生雖然嗯脾氣怪點,但說話算數(shù)?!?/p>
蘇大河和蘇柳氏這才一步三回頭。
含著淚,佝僂著身影,慢慢消失在暮色籠罩的村路上。
蘇白抱著那個小小的包袱,看著爹娘消失在黑暗里,心里沉甸甸的。
“爹,娘,等著。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??!”
他默默轉身,抱著包袱走回書房。
范慶還埋在書堆里,面前攤著一張新寫的策論,眉頭緊鎖,顯然又遇到了坎兒。
老板又卡文了?
蘇白默默地把包袱放到榻角。
看著滿屋的書山,看著昏黃油燈下,范慶那癲狂又執(zhí)拗的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