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有田皺眉看向了,蘇大河和蘇柳氏。
“伯娘,一斗糙米?秋收最少有二十斗,給我爹娘十斗不為過吧?”
蘇白脆生生接話,直接點破。
“想得美,還十斗?你咋不去搶啊?白眼狼!”
錢氏唾沫星子差點噴到蘇白臉上。
“那個蘇家大嫂,這樣,一斗確實太少了,我看給五斗吧?”
蘇有田實在看不過眼。
“不行,最多兩斗,一粒米也別想多,要分就分,不分拉倒!”
錢氏脖子一梗,活像只斗雞,用眼瞪著蘇大河。
多一斗是一斗!
蘇白悄悄拽了下爹的衣角。
蘇大河嘴唇哆嗦著,看看大哥大嫂那副吃人的嘴臉。
又看看兒子亮得驚人的眼睛,最終咬著牙,重重點頭:
“行!就兩斗米!破屋我們??!鍋碗……舊的就行!”
只要能逃出這火坑,喝風(fēng)他都認(rèn)了!
文書很快寫好,按了手印。里正蘇有田作保。
看著蘇大河一家,去了路邊那間四處漏風(fēng)、屋頂長草的西破屋。
錢氏沖著背影狠狠啐了一口:
“哼!凍死你們這一家白眼狼??!”
兩斗帶著霉味、摻著石子的糙米,幾個豁口能割嘴的破碗。
一把銹得快看不出原樣的柴刀,就是全部家當(dāng)。
西屋里,家徒四壁。
只有一張光禿禿、冷冰冰的土炕。
油燈如豆,勉強(qiáng)照亮巴掌大的地方。
蘇柳氏抱著那點可憐的糙米袋子,坐在冰冷的炕沿上,無聲地流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