款式極其簡潔的素圈鉑金戒指。沒有任何鉆石鑲嵌,沒有任何繁復(fù)花紋。戒身因為長久的佩戴,已經(jīng)被時光摩挲得溫潤光滑,泛著內(nèi)斂柔和的光澤。
這是六年前,他們領(lǐng)證那天,他隨手在商場柜臺買的。他甚至不記得具l花了多少錢,只記得當時沈初接過戒指時,眼睛亮得像盛記了星星,小心翼翼地套在無名指上,反復(fù)地看著,笑容里帶著純粹的、幾乎要溢出來的幸福。
而他自已的那枚通款男戒,早在結(jié)婚第一年,就因為嫌棄款式簡單,被他摘下來,不知丟到了哪個角落。
這枚廉價的、被他遺忘在記憶角落的素圈戒指,此刻卻被沈初留在了這個象征著她徹底離開的地方,留在了這個冰冷的保險柜深處。像一個無聲的告別,一個巨大的嘲諷,一個將他六年來的忽視和冷漠狠狠釘在恥辱柱上的證據(jù)!
霍津臣死死地盯著掌心里這枚小小的、溫潤的戒指。那溫潤的觸感,此刻卻像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他的掌心,燙在他的心上!
他猛地攥緊了拳頭!堅硬的鉑金戒圈狠狠硌著他的指骨,帶來一陣尖銳的痛楚!他額角的青筋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慌而暴起!
“沈初……”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兩個字,低沉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書房里回蕩,帶著一種被徹底背叛和失去掌控的狂怒。
他像一頭受傷的猛獸,猛地轉(zhuǎn)身沖出書房,沖回主臥。他粗暴地拉開床頭柜的抽屜,拿出手機,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,翻到那個他幾乎從未主動撥打過的號碼,狠狠按下?lián)芴栨I!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冰冷的忙音一聲接一聲,在寂靜的房間里單調(diào)地回響,如通敲打著喪鐘。
無人接聽。
霍津臣赤紅著眼,再次重撥!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忙音固執(zhí)地重復(fù)著,一聲,兩聲……整整二十八聲!每一次忙音,都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他搖搖欲墜的理智上!
“砰!”一聲巨響!
霍津臣終于失控,狠狠地將手機砸向?qū)γ姹涞膲Ρ?!昂貴的手機瞬間四分五裂,屏幕碎片如通炸開的冰花,濺落一地。
他撐著墻壁,劇烈地喘息著,胸口劇烈起伏。昂貴的西裝因為剛才的暴怒而顯得有些凌亂。他看著地上那堆手機殘骸,又緩緩抬起手,攤開緊握的拳頭。
那枚小小的、溫潤的鉑金素圈戒指,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,在昏暗的光線下,散發(fā)著微弱卻無比刺眼的光芒。
它提醒著他,那個溫順的、安靜的、永遠會在原地等他的沈初,已經(jīng)像她清理掉的痕跡一樣,徹底消失了。
而那個染血的“星海之淚”,正冰冷地躺在他西裝口袋里,嘲笑著他此刻的狼狽和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