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人逼我篡改賬目,收了多少賄銀、殺了多少人,他心里清楚得很。
”張兆臉色鐵青,幾欲撲上前,卻被獄卒死死拉住,厲聲喊道:“胡說八道!我何曾見過你!”他瞪著劉榮,眼中滿是駭然。
劉榮不是來替杜延慶頂罪的嗎?怎么……怎么罪名落在他的頭上?“還敢狡辯?”堂下陡然一聲冷喝。
沈霆之起身,目光沉沉:“張大人可還記得,貴府郊外那處莊子?”“你若不記得,也無妨。
將人帶上來。
”幾口沉重箱子被抬入公堂,蓋布子開,金銀器皿堆疊成山。
幾名仆役亦被拖了上來,跪倒在地驚惶失措。
“是張大人,是張大人派我們看守莊子的!”“那些銀子、箱子,都是張大人叫人夜里送來的!”“地窖我們從來不敢進(jìn),是老管事親自看著,我們只在外頭守著……可的確看見張大人來過幾回!”“人證、物證俱在。
張兆,你還有何話可說?”張兆踉蹌兩步,額上冷汗直流。
他的視線從劉榮移向兩名仆役,又移向堂前執(zhí)筆的司錄官,再落回沈霆之那冷如冰鐵的眼神。
沒有退路了。
有人要他死。
“來人!將張兆拿下,押入天牢!”張兆癱軟跪地,滿堂嘩然。
有人低聲竊語,有人臉色陰沉,更多人則面面相覷,一時(shí)之間不知此局到底是誰謀,誰贏。
人群一隅,崔莞言笑了。
姜還是老的辣,她早該想到,崔晉那樣的人,最會棄車保帥,最舍得割席斬情。
張兆早就被沈霆之盯上,他正好借機(jī)除掉免留后患。
她以為是自己將線索送至沈霆之手,卻沒料到幫了崔晉一個(gè)大忙。
張兆、杜延慶、劉榮……明明該除掉的都已除掉,魏恪安然無恙,崔晉卻也元?dú)獯髠?/p>
目的達(dá)成她該滿意的,可她不甘。
堂上的褚元唐也已看清了,笑得比崔莞言更放肆,旁人看了還以為他是見張兆落馬喜出望外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多恨自己最后繞回了崔晉的算盤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