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淮忱無奈,還是應了她的要求。
只是這人還真是嬌氣,他已輕如浮云般觸碰傷處,可每次碰到,那人便‘嘶’叫一聲,睜著一雙水潤黑亮的杏眼,又委屈又帶怨。
“侯爺,疼……”
他能說什么呢,只能一再放輕力度,最后已經到了只能輕點臉頰的地步了。
涂完藥,周沅也就望著他傻傻笑起來。
“笑什么?”
“妾身還是喜歡這樣的侯爺,”周沅也撇了撇嘴,“昨夜那陣仗,任妾身如何喊疼都不理會,比狂風暴雨還要嚇人呢?!?/p>
這已是她第二次不經意間提起昨夜之事。
彼時,他被嫉妒蒙蔽了雙眼,的確沒輕沒重了些,想必在她的心上投下了一道難以驅散的陰影。
顧淮忱正想開口,那女人卻像是怕他氣上加氣似的,緊接著道:
“不過,昨日的事,妾身也有錯。若妾身看見侯爺與李小姐燈下飲酒,妾身也會氣得不得了。侯爺,妾身以性命起誓,日后定不會再離開您。您就原諒妾身,好嗎?”
顧淮忱這回默不作聲了。
她肚子里雖有了他的孩子,可誰又知她的心在何處?
他料定明日林序南會找上門,屆時她的抉擇,遠比此刻的甜言蜜語更見真心。
他起身,將藥膏放置一旁,“你早些休息,我還有事務需要處理?!?/p>
“侯爺,”周沅也抓住他的廣袖,“妾身還有一事相求?!?/p>
“何事?”
“您能派人在宮內護著星淵嗎?妾身怕祖母會因此遷怒她。”
前一世,周星淵仗著深受陛下寵愛,竟有膽去得罪皇后娘娘,偷偷懷上龍嗣。
她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可以和皇后娘娘平起平坐,卻不料皇后娘娘比她想得更狠毒——
派人將她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地牢,每日派人狠揉她的腹部,直到孩子徹底流去。
她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,幾乎都快要不能走路了。
光有一個皇后娘娘都已經夠她受得了,要是老太太再派了什么娘娘去對付她,那她估計就沒命出宮了。
若她沒命出宮,周沅也又如何能讓她血債血償?
“這事我會處理。”語氣還是那樣淡漠。
話落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周沅也見他橫豎不肯消氣,也不再湊上前討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