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又抱怨兩句,一個個火紅的燈籠丟在地上,像一塊塊用舊了的破布。
刺得顧窈眼眶發(fā)酸。
她忍不住想,若是顧安寧早點回來,哪怕只是半個月前也好。
三年來,她的一顆心一直守得好好的,若不是半月前的那句‘我娶你’,她不會動搖。
而現(xiàn)在,她的心不過失守片刻,現(xiàn)實便狠狠給她最痛的一擊。
知遙看著她發(fā)紅的眼眶,急道:“怎么會這樣,我去找陸侍衛(wèi)問一問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
顧窈拉住她,“闔府上下誰不知道陸侍衛(wèi)的意思就是侯爺?shù)囊馑?,何必討這個沒趣兒?!?/p>
知遙溫柔地攏住她,勸道:“姑娘,您莫難過,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也說不定……”
“不過是個男人,我輸?shù)闷??!?/p>
顧窈仰起頭,望著天邊缺了口的殘月。
沒有李聿也沒關(guān)系,她還有很多很多的錢。
很多很多,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。
顧窈的聲音輕飄飄的,像一片羽毛落在夜色里。知遙張了張嘴,還想再問些什么,卻見顧窈已經(jīng)邁步朝前走去,背影單薄得仿佛一陣風(fēng)就能吹散。
她不敢再多言,只能默默跟在后面。
回到房中,顧窈便十分乖覺地收起了那些大紅綢緞,以及一切大婚用的東西,交給知遙,讓她明日一早便送回侯府的庫房。
待李聿過來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迅速調(diào)整好自己,笑吟吟地迎上去,“爺忙了一天累了吧,妾已經(jīng)叫人把水備好了?!?/p>
李聿看著顧窈熟練地替他寬衣解帶,眉眼間盡是溫柔,他捧起顧窈的臉親了親,又忍不住吃味。
顧窈很久沒有這樣討好他了,現(xiàn)在這么主動,是為了她那個姐姐嗎?
水汽氤氳中,李聿忽然開口:“窈窈,你很高興嗎?”
顧窈的手頓了頓,溫聲道:“爺高興,妾就高興。”
他沉默片刻,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“我們的婚事……”
顧窈垂下眼瞼,破天荒地主動貼上來,堵住了他的唇,“妾明白,妾可以等?!?/p>
李聿抬頭看向她,覺得她雖然嘴上在笑,眼神太過平靜,平靜得讓人覺得疏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