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斂下眼中的情緒,輕輕點了點頭,
“好的,師兄。我有空就去找他。”
“什么有空!”
蔣旭峰激動地揮著手,
“就明天!明天就去!茉茉,我就知道,你一定能重新站起來的!”
看著師兄眼中真摯的期待,沈茉用力地點了點頭,將所有脆弱都咽了回去。
她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,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逼迫自己生出的力量,
“師兄,你放心吧?!?/p>
告別了蔣旭峰,沈茉拉著自己小小的行李箱,走進了深夜的寒風里。
街角就有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,霓虹燈牌有幾個字母已經不亮了,閃爍著疲憊的光。
她用身上僅剩的一些現(xiàn)金開了個最便宜的單人間。
房間很小,空氣里有股消毒水和潮濕混合的味道。
但沈茉已經顧不上這些了。
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洗漱,和衣倒在床上,幾乎是頭一沾到枕頭,就沉沉睡了過去。
然而,睡眠并沒有帶來安寧。
她做了一整晚的夢,一個漫長而混亂的夢。
夢里反反復復都是林澈。
一會兒是他們初見時,童年林澈站在陽光下,笑得干凈而明亮;
一會兒是他拿到名校錄取通知書時,抱著她興奮地轉圈;
可下一秒,畫面就破碎了,變成他在酒吧里冰冷的眼神,和他與許清秋并肩而立的背影。
她想喊,卻發(fā)不出聲音;
想跑,雙腿卻像灌了鉛。
整個夢境,就像一個無法掙脫的循環(huán),將她十幾年的青春,一遍遍地碾碎,播放。
與此同時,幾十公里外的賀家莊園,則是另一番景象。
黑色的保時捷悄無聲息地滑入車庫。
賀風揚從車上下來,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凝重。
他沒有回主宅,而是徑直走向了莊園深處一棟獨立的建筑。
伴隨著指紋和虹膜雙重驗證的輕響,一扇厚重的金屬門緩緩開啟,露出一個巨大的、恒溫恒濕的地下空間——
他的私人收藏品倉庫。
他無視了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,徑直走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在一個防潮柜里翻找了許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