怡春聽了趙之棠這話,不覺一笑。眼前這位大官人所說的“她”自然就會她心里的人了。
只見她緩緩起身,輕搖團扇掩住嘴角勾起一抹媚笑,眼中閃著魅惑之色。
她走近趙之棠,身上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地繚繞著,燭光下的身影妖嬈動人。
趙之棠對上她的目光,稍稍一停后搖了搖頭,道:“小娘子還不走嗎?”
怡春亦是搖了搖頭,將纖纖玉手輕輕搭在趙之棠的肩上,聲音柔媚:“大官人,這世間美色萬千,您怎能只一棵樹上吊死,只為那一人苦守呢?”
趙之棠有些意外地看著她:“你怎知我心中……”
怡春輕笑出了聲:“有道是‘落花有意流水無情’,若那人真是你命中之人,又怎會棄你而去,任由你流落于煙花之地呢?”
說著,她以指為筆,在他掌心緩緩勾勒,寫下自己的名字,似要危險的毒蛇,想借此攀進趙之棠的心里。
趙之棠身形微顫,目光卻仍舊固執(zhí):“小娘子豈已知道實情,便離開吧,留我自己,喝幾杯酒解解悶、消消愁,便好了?!?/p>
怡春自是不放,趙之棠已沒了耐心,甚至對這種胡攪蠻纏的嫵媚之女生出了厭煩之心。
只見他眉頭緊皺,聲色嚴(yán)厲起來:“小娘子,咱們好言相勸便是,若再如此,休要怪我不客氣了!”
花魁娘子自然不是個渾渾噩噩之人,既能猜出趙之棠心中所想,也就能看得懂他如今的神色。
于是,她轉(zhuǎn)而客氣道:“大官人,何必如此激動?想喝酒,我喊他們多上幾壺好酒便是,您稍坐坐,千萬別氣著。我這就吩咐下去?!?/p>
趙之棠沒再說話,這一來二去終是將人給打發(fā)走了,只是怡春到了老鴇那兒就不好交差了。
老鴇一臉諂媚之色,靠近怡春輕輕拉著她的手,問:“我的兒,可是將他拿下了?”
怡春臉色難看,皺眉搖頭道:“媽媽,這人可真難伺候!要我說,他怕是心里有人扎了根,拔也拔不出來了!”
老鴇意外道:“見了鬼了,情場失意后來咱們這兒尋歡作樂的人多了去了,便生攤上這個鉆牛角尖的!若是傳出去,豈不是砸了咱們的招牌!”
怡春笑道:“媽媽,您要是擔(dān)心這個倒大可不必。他這樣死心眼的人也不至于四處宣揚來過咱們這兒。只是您記得再跟禁衛(wèi)軍的張哥說說,讓他守口如瓶就是了!”
老鴇一喜:“還是女兒你想得周到!”
花魁娘子走了之后,趙之棠便開始喝起酒來,斟滿一杯喝一杯,再斟滿一杯再喝一杯,幾壺之后,趙之棠已經(jīng)醉得不成樣子了。
老鴇見他不肯花錢,本也不想伺候他,于是打發(fā)人去禁衛(wèi)軍喊人來接。
禁衛(wèi)軍的張哥一進來,便嚇了一跳。平日里溫潤如玉的人,就是跟他們一塊喝酒也克制得很,今日怎么能醉成這樣?
于是,他一臉不高興地對老鴇說:“你們這兒的姑娘手段可真高,凈能將他灌醉成了這樣!若是讓柳將軍知道了,可不得把我打死!”
老鴇裝出一臉無辜:“哎呀,張哥,你可是冤枉我們了!你想,我連一春都送進去了,可人家就是想喝酒,別的什么都不干,我能有什么辦法?總不能讓他別喝酒,跟我們姑娘玩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