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扶音還沒來得及拿出賬冊這等殺手锏逼迫大伯分家,大房那邊倒先自己鬧得雞飛狗跳。
宮宴剛散,她就收到了春杏偷偷傳來的消息,說是大老爺和大夫人又吵翻了天。
究其緣由,竟是半月前李琦玉的兄長李崆曾找她借過錢,想填補自己差事上的虧空,免得被督查司查出問題,可李琦玉當(dāng)時沒肯借。
偏偏虞伯同西郊那處別院,李崆是知曉底細(xì)的。
虞伯同在宮宴上左思右想,覺得這事,最有嫌疑的就是李崆,畢竟他既缺錢又知根知底。
一出宮門,他便攥著股火氣,找到李崆,不由分說就揪著人打了起來。
虞伯同是武將出身,拳腳力氣極大,李崆哪是他的對手?
沒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,癱在地上直哼哼。
把后面跟上來的李琦玉看得心驚肉跳。
回府后,夫妻二人便徹底翻了臉。
虞伯同罵李琦玉“護短誤事”,李琦玉則怨丈夫“不分青紅皂白”,吵得整個大房都不得安寧。
那邊大房鬧得沸沸揚揚,二房這邊倒是松了一口氣。
虞仲書想了一路,他生怕女兒要拿亡妻的事做文章,連忙說道:“泱泱,你娘的名聲比什么都重要,為父絕不肯用這事作為分家的由頭?!?/p>
虞扶音聞言點了點頭:“爹放心,我從沒打算用娘的事。既然大房已經(jīng)認(rèn)定是李家放的火、偷的東西,不如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。”
她頓了頓,又道,“我前段時間已經(jīng)讓宋嬤嬤在城東看了幾處清靜的宅子,離東門不遠(yuǎn),您上朝也方便。咱們主打一個先斬后奏,等搬過去安頓好了,大伯就算有意見,也來不及了?!?/p>
她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沉了些:“況且大伯如今位高權(quán)重,和英國公還有其他世家都有牽扯,咱們還要查娘的死因,暫時不能和他撕破臉。先搬走,既能避開大房的是非,也能給彼此留些余地。”
虞仲書聽完,只覺得女兒考慮得周全,當(dāng)即決定按她說的辦。
宋嬤嬤的手腳向來麻利,第二天傍晚就把新宅院的地契、房契都辦妥了,還臨時去牙行挑了十幾個老實本分的丫鬟、小廝,先去宅院里打掃清理,燒上湯藥熏屋,提前做足“養(yǎng)病”的樣子。
等到虞仲書下朝時,就見女兒早已在宮門口等著,身邊還跟著幾輛裝著行李的馬車。
“爹,咱們直接去新家吧,都收拾好了?!?/p>
二房這猝不及防的舉動,著實讓大房吃了一驚。
面對虞伯同和李琦玉的追問,二房給出的理由也合情合理:“扶音這水痘來得兇,府里人多眼雜,既不好靜養(yǎng),又怕傳染給旁人。尤其大姑娘開春還要入宮選秀,若是被傳染了,壞了容貌可怎么好?”
李琦玉心里雖覺得有些蹊蹺,可一想到往后不用天天看見虞扶音那張讓她礙眼的臉,還是忍不住滿心歡喜,當(dāng)即就應(yīng)了下來。
虞伯同卻沒這么容易信,三番兩次去找虞仲書,想探探虛實。
可往日里的書呆子弟弟,這次半點口風(fēng)都不露。
那處新宅院老遠(yuǎn)就能聞到濃郁的湯藥味,他沒辦法,只能讓人送些人參、燕窩之類的補品過去,叮囑說,若是虞扶音病好了,就早點搬回來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