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芬突然改口,說可以做堂口的二神,諦守反而不愿意了,說我們另請高明不勞煩你。
陳芬道:“你用不著賭氣,這座城市的方圓幾十里,要論權威性,我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。我給你作保,你堂口就立得??!”
諦守怒氣未消:“我跟你賭氣?”
陳芬在手里玩著小煙卷,煙霧翻騰如云蒸霞蔚,說道:“你這種上神的分身我見過太多了,自恃出身,性情驕傲,實際上就是仗著那么點神通,如果忘情失道,你這種分身狗屁不是!跑我這咋咋呼呼,如果不是法融那牛鼻子老道求我,我都懶得理你?!?/p>
諦守手里緊握鋼叉,牙咬的咯咯吱吱,我在一邊不敢樂,心里這個舒坦勁兒甭提了,心想你特么就在我這兒咋呼,也就看我好欺負吧。
諦守道收了鋼叉,冷冷地說,有事跟弟馬說,我不跟你做口舌之爭。說完幻象消失,收歸心竅里。
我走過去抱拳,陳芬把煙頭掐滅,沉思了一下,順手扯過來一張紅紙,又拿起旁邊的毛筆,沾著墨汁嗖嗖嗖寫了起來。
我在旁邊看著,這老娘們寫了一手娟秀小楷,特別漂亮,內容是一些佛教用品,比如佛龕、蓮花燈、水杯、香爐等物。
陳芬寫罷,把紅紙交給我,讓我一會兒到前堂找她老爺們,把這些東西置辦齊了。
她說道:“我算了一下黃歷,后天晚上是開堂口的好時間。到時候你把堂口一立,我再給你寫一份上天表文,整個流程就差不多了。我主持過那么多仙家的堂口,你這個堂是最特殊的,第一,上堂的仙家不正,不是正規(guī)五仙;第二,堂口入榜單的仙家也少,除了掌堂大教主,就是左右兩個護法。時間不會太長,整個流程大概半個小時就會結束?!?/p>
我看出這娘們是高人,輕聲問道:“陳前輩,為什么現(xiàn)在的仙家這么多?”
陳芬嘆了口氣,把剛才寫的那張紅紙拿過來,折疊起來,輕輕說道:“有些話我是不想講的,但是你今天問到這兒,也算是緣法,我簡單講一下。如今世界陰陽失衡,陰氣當?shù)?,有一股巨大的邪惡妄圖封天?!?/p>
我聽得都愣了,“封天?”
她點點頭:“簡單說就是隔斷人間和天界之間的通道。這件事很快就會出現(xiàn)預兆,到時候你會知道的。上神已經(jīng)算到該有此劫,便放開了表文,有各路地仙開始進入人間,抓弟馬開堂口,就是為了能在這末法和邪法時代,快速積累功德,達成個人的修行目的。有句話說的好,家貧才出孝子,只有亂法之時,才是積累功德之日?!?/p>
我聽得直迷糊,要不是在圈里混了一段時間,肯定會認為眼前這個女人是神經(jīng)病,說的話跟編玄幻小說似的,怎么大怎么來,還封天。
陳芬把折疊好的紅紙遞給我,居然疊成了一只仙鶴形狀,她輕輕說道:“這些你還理解不了,修行講究實證實修,到哪一步講哪一步的境界,你慢慢地修,不忘初心就好?!?/p>
最后一句話讓我有些感動,不忘初心。當時法融道長也是這么告訴我的。
陳芬看看我:“胡門仙印在你身上,不要辜負了它,你要擔負起更大的責任!任何經(jīng)歷任何苦難都只是過程,最后還要落到自我成長。聽明白沒有?提升自己才是重中之重?!?/p>
“陳前輩,你能看出我有胡門仙???”我輕輕地問。
陳芬笑了笑不再說話,讓我找她的老爺們。老爺們,是我們這里的土語,意思就是丈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