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聽著大孫的心聲,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他看著朱標(biāo),這個他傾注了無數(shù)心血的兒子。
他知道,光靠說,是說不服自己這個兒子的。
有些道理,不是聽來的,是看來的,是痛來的。
“毛驤?!?/p>
朱元璋淡淡地開口。
“奴婢在。”
毛驤如同影子般,無聲無息地出現(xiàn)在殿內(nèi)。
朱標(biāo)的心頭,猛地一跳。
父皇每次喊毛驤,都意味著要有大事發(fā)生。
“你去一趟松江府?!敝煸暗恼Z氣平靜無波,“給咱帶幾個人回來。”
“帶人?”朱標(biāo)不解。
“對?!敝煸翱粗?,“就帶咱昨天在朝堂上說的,那個華亭縣的張狗兒一家?!?/p>
“把他們,原封不動地,帶到這坤寧宮來。”
朱標(biāo)的眉頭皺得更緊了:“父皇,您這是何意?將一介草民帶入宮中,這這不合規(guī)矩。”
“規(guī)矩?”朱元璋笑了,那笑容里,帶著一絲冷意。
“咱今天,就是要給你立一個新的規(guī)矩?!?/p>
“你讀萬卷書,不如行萬里路。咱沒時間帶你走遍這大明江山,但咱可以把這江山的一角,血淋淋地,搬到你面前來?!?/p>
“咱要讓你親眼看看,你嘴里的‘國法’,你心里的‘規(guī)矩’,在他們身上,留下了些什么!”
朱標(biāo)渾身一震,再說不出一個字。
他感覺到一股寒意,從父皇平淡的話語里,直透骨髓。
幾天后。
應(yīng)天府的氣氛,愈發(fā)詭異。
朝堂之上,胡惟庸仿佛變了個人,每日上朝只是低頭聽政,再無一言。
以他為首的淮西集團(tuán),也集體變成了啞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