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陸宴收拾拉練的行囊時,凌安安往他背包里塞了包干辣椒和她自己愛吃的巧克力:“冷了就嚼兩顆。”
又把縫好的軟氈鞋墊墊進(jìn)他的棉鞋里:“別磨著腳?!?/p>
陸宴一時不自覺地把她摟進(jìn)懷里,沒說話。
煤油燈的光落在兩人身上,把影子疊在一起,像團(tuán)暖烘烘的火。
第二日清晨,拉練的號聲吹響時,凌安安早起站在院門口送他。
陸宴走在隊伍最前面,軍靴踩在雪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。
風(fēng)里飄來他的聲音,不高,卻聽得真切:“等我回來?!?/p>
凌安安點點頭,看著隊伍漸漸走遠(yuǎn),直到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。
她摸了摸肚子,輕聲說:“寶寶,爸爸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了,我們等他回來?!?/p>
不久,家屬院的槐樹下,軍嫂們又坐了下來,繼續(xù)縫沒做完的鞋墊。
李嫂縫著縫著,突然說:“等拉練結(jié)束,我請大家吃餃子?!?/p>
“那感情好,到時候我去給你打下手?!?/p>
大家都其樂融融的,凌安安笑了笑,拿起針線。
土包子跟她說過,只要心齊,再冷的冬天,也總能熬過去。
只是她沒看見,秦營長沒去拉練,此刻站在團(tuán)部的屋頂上,望著拉練隊伍遠(yuǎn)去的方向,手里的煙卷燃到了指尖,也沒察覺。
拉練隊伍走后的第三日,天就落了雪。
起初是細(xì)碎的雪沫子,后來越下越密,家屬院的屋頂很快鋪了層白,連槐樹上都墜著雪團(tuán),風(fēng)一吹就往下掉。
凌安安把陸宴的軍大衣曬在院里繩上,雪落在衣肩上。
她伸手拍了拍,指尖觸到硬挺的布料,突然想起他臨走時的樣子。
軍帽壓著眉骨,眼神亮得很,那是一種驕傲。
“安安,進(jìn)屋吧,雪大了?!?/p>
李嫂端著今中午給凌安安的飯菜過來,見她站在雪地里發(fā)愣,趕緊喊了聲。
凌安安點點頭,轉(zhuǎn)身往屋走,腳邊的炭火盆燒得正旺。
吃過飯,她坐在縫紉機前,把剩下的軟氈裁成小塊。
她打算給土包子做雙厚棉襪,拉練時套在棉鞋里,更暖和些。
可針腳縫到一半,就聽見院外傳來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