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德妃面色微冷,道:“如今看那阮含璋的態(tài)度,姚家同阮家或許早就通氣連枝,文官做事總是佯裝光風霽月,內(nèi)里卻臟污不堪?!?/p>
“那些人要是做起惡來,如何是耿直武將能比的?”
如今朝堂之中,文武爭端不休,各宗親、門閥、勛貴相互傾軋,政體已至沉疴。
即便如此,誰也不敢打破平衡。
“當年他們不愿我入宮,就是怕我壓過姚聽月,以致武將出頭,打壓文官?!?/p>
徐德妃冷聲道:“如今又有阮寶林得盛寵,與貴妃或成朋黨,我們早已水深火熱,未來難測。”
梅影姑姑心里發(fā)苦。
“娘娘,我們應(yīng)當如何?”
德妃沉思片刻,才道:“你先給父親去信,告知她姚家和阮家之事,另外再尋幾名貌美宮女,就尋阮寶林相似容貌的?!?/p>
“當務(wù)之急,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孩子?!?/p>
梅影心中不忍,最終還是嘆了口氣:“娘娘,原本計劃還是要您調(diào)養(yǎng)身體,以待他日?”
徐德妃抿了抿嘴唇,苦笑道:“我是不成了?!?/p>
“否則你以為,當年為何是我入宮而非阿姐?”
就因為她冰寒入體,難以有孕。
姚家已有兩代后宮之主,即便姚聽月并非皇后,卻已是后宮之首,位及貴妃。
文官朋黨絕對不容許武將之家誕育皇嗣。
“娘娘,莫要傷心,若將來能有小皇子養(yǎng)在膝下,自幼細心教養(yǎng),也同親生無異?!?/p>
徐德妃這才有了些笑容:“是啊?!?/p>
梅影頓了頓,又道:“娘娘因何不同慕容婕妤聯(lián)手?”
既然都是武將,如何也比姚貴妃周宜妃等人要更好說話。
一陣風吹來,吹動窗棱上掛著的風鈴。
叮鈴鈴聲音脆響,之后才是徐德妃低沉的嗓音:“我原不喜她,如今看來,還是要再籌謀一番。”
“正巧,我的生辰要到了……”
兩個人正在密謀,外面忽然傳來大宮女桂香的嗓音:“娘娘,奴婢有事要報?!?/p>
徐德妃揮手,梅影才說:“進來吧?!?/p>
桂香推門,低頭碎步前行,在徐德妃面前福禮:“娘娘,方才陛下口諭,命織造局另選蜀錦、青云紗、軟煙羅、赤霞錦各四匹,送至棠梨閣?!?/p>
話說到這里,桂香明顯感受到屋里氣氛森寒,不由抖了一下。
“另外……陛下口諭,織造局白尚服管事不勤,罰俸三月,以儆效尤。”
徐德妃攥著茶杯的手一緊,下一刻,白瓷茶盞便被她狠狠扔出去,在地上碎成無數(shù)星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