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頌越來越覺得,眼前的男人很陌生。
她定定地看了周聿川好一會兒,知道他沒有說假話,跟著他進了向林苑的大門。
這會兒天光大亮,吳嬸已經(jīng)在廚房做早餐了。
恍惚間,溫頌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日子。
但也只是一個極短的瞬間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回不去了。
見周聿川還要拉著她上樓,溫頌?zāi)_步微頓,掙開他的桎梏后,往客廳走去,“就在樓下說吧?!?/p>
周聿川回頭,看著她不容商量的態(tài)度,也生不出一絲脾氣。
他好脾氣地跟過去,又讓吳嬸給她端了盅燕窩過來,“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?!?/p>
溫頌只覺得疲乏,“這么難開口嗎?”
以前也沒見過他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。
任何過分的事,他都能說得輕松又理所當然。
現(xiàn)在是怎么了。
道德標準突然提高了。
“小溫頌……”
周聿川醞釀了許久,才鼓足勇氣開口:“你記得,十九年前的那場車禍,你救下的那個小男孩嗎?”
聞言,溫頌微微一怔。
這件事太過久遠,久遠到連記憶都已經(jīng)格外模糊了。
她過去十九年的人生,經(jīng)歷了太多難捱的時刻,記憶早就被那些痛苦與黑暗的瞬間一點點侵蝕。
過了很久,她的大腦才回憶起那么一點有關(guān)的碎片。
好像是在小區(qū)門口。
那天是爸爸執(zhí)行任務(wù)后回來,她開心壞了,還拉著爸爸給她買棉花糖來著。
爸爸已經(jīng)付了錢,老板還在做棉花糖的時候,她聽見了一聲巨響。
她和爸爸都顧不上等棉花糖了,只想著救人。
后來,她再也沒吃過爸爸給她買的棉花糖了。
媽媽的也沒有。
他們都死在了下一場任務(wù)結(jié)束后回家的途中。
她的人生,就從此天翻地覆。
周聿川看著她眼圈漸漸泛紅,大手覆上她的小手,試探著問:“你記起來了,對吧?”
“所以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