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”
溫頌格外想念爸爸媽媽,吸了吸氣,壓住眼眶的酸澀,扯著唇笑問:“你要告訴我,你是當年那個小男孩?”
如果是這樣,那也太滑稽了。
命運也太會作弄人了。
她親手救下的人,親手毀了她對婚姻的所有想象。
親手一次次,把她推到懸崖邊。
周聿川聽出她語氣里的諷刺,似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密密麻麻地在胸腔啃食著,語氣艱澀地開口:“是我?!?/p>
“小九,我……我找了你很多年?!蹦腥说难垌Я?,竟泛起了淚光。
他找的人,一直就在他身邊。
那些想方設(shè)法尋找小九的日夜,和過去三年在婚姻里忽視冷待溫頌的朝夕,不斷重疊,不斷沖擊著周聿川的內(nèi)心。
內(nèi)疚與自責令他幾近崩潰。
溫頌卻覺得,太荒謬了,她從來不是個愚笨的人,也很快捋清了,周聿川之前為什么會對沈明棠那么特別。
他把沈明棠,認成了她。
因為那只玉墜。
溫頌垂眸,看著曾經(jīng)清貴自持的男人,單膝跪在她的身邊,愧疚至極的模樣,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,緩解胸腔的滯悶。
她笑了下,但弧度很生硬,“既然覺得愧疚,那你應(yīng)該愿意彌補我一下吧?”
溫頌想,她應(yīng)該是個薄情的人。
此時此刻,她想的竟然是趁這個機會,和周聿川把離婚的事情說清楚。
從此,互不干擾。
周聿川聽見她要提要求,心底反而踏實了一些,“你說,只要你開口,我什么都可以給你?!?/p>
無論什么。
哪怕是他名下的所有資產(chǎn),他也會二話不說轉(zhuǎn)給她。
他愿意為自己過去的錯誤買單,愿意用盡所有辦法彌補她。
溫頌微微松了一口氣,平淡地開口:“我不需要你給我什么,只要你清楚,我們已經(jīng)離婚了這件事,就可以了。”
周聿川怔愣了一下,什么叫已經(jīng)離婚了。
他薄唇掀了掀,以為她是說錯話了,有些無奈地開口:“我說過了,我不會和你離婚的?!?/p>
“我說是,我們早就離婚了?!?/p>
溫頌不覺得再瞞著這件事有任何意義,她也無心再去配合周家,索性將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。
她在周聿川錯愕怔愣的目光下,一字一頓,字字清晰地說:“我們的離婚證也已經(jīng)辦下來了,你的那一份在周家老宅,你隨時都能回去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