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貓、小貓、小貓!」
剛送完一位客戶回辦公室,我才剛喝下一口水,宜芬就火急火燎地坐上我桌前的訪客椅,眼神亮得有點不尋常。
「你知道張經(jīng)理被詐騙了嗎?」
我一愣。
張經(jīng)理是我們分行的前主管,兩年前退休了。人很溫和,過去常帶我去拜訪他熟識的鄰居,推廣那些政策y上的保單。
他從沒說過自己有沒有買,我知道——他沒錢買。薪水雖高,但家里財務(wù)由太太掌控,他每個月只拿得到「零用錢」。
我嘆了一口氣,「果然是詐騙喔……」
想起一個多月前他來找我,要我?guī)退钜粡埻鈪R單。他說有個朋友介紹的投資,一年保證10,而且保本。
我當下就覺得不對勁,試著勸他:「現(xiàn)在利率這麼低,還保本……真的很不合理?!?/p>
但他搖頭說:「我朋友做很久了啦,連他老板也有買。我只是匯三萬美金,不會怎樣的?!?/p>
我那時還想多勸一句,卻看見他臉上那種「我想清楚了」的堅決。話卡在喉嚨,最後只剩沉默。
沒想到,真的,是詐騙。
我心里有點自責。甚至隔天他太太來分行時,我也猶豫過是不是該提醒她注意帳戶。但後來還是作罷了。經(jīng)理一向怕太太,萬一我多嘴,反而讓他連那點零用錢也拿不到……他會不會怪我?
更何況,那段時間我也正煩著深的事。茶會之後,他冷靜得像消失了一樣,我的心里,對於「主動去做一件可能惹人不快的事」,本來就有些抗拒吧。
我看了一眼電話簿,手指停在張經(jīng)理的名字上,最後還是放下手機。
現(xiàn)在再打過去,我能說什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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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輕輕放下手機,螢?zāi)簧匣^幾條未讀訊息——頂端那一條,是今天早上深傳來的。
【今天臺東的會議延到下午,晚上沒辦法回青埔了?!?/p>
那行字看起來沒什麼——甚至很溫和,像他一貫的語氣,t貼、穩(wěn)重。
我們周二見過一次面,那天他給我柚子茶,說要是還不好就陪我再去看醫(yī)生。
之後這幾天,訊息是變得b以前多:
【早安,身t好些了嗎?】【今天晚上要上臺北開會?!?/p>
有一天他跟業(yè)主吃飯,傳來一段影片,是魚缸里一只金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