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他跟業(yè)主吃飯,傳來一段影片,是魚缸里一只金魚。
【嘴巴鼓鼓的,有點像你?!课铱吹侥怯嵪r笑了一下,卻也只回了個貼圖。
但是——也就這樣,除了訊息,我們沒再見面,也沒講電話。
我盯著他今天那句【沒辦法回青埔】,忽然又想起上周六,那句——「我們就走走看」之後交握的手,那時候我真的以為……他是認真的。
現(xiàn)在想起來,是我誤會了什麼嗎?
我正想著這些,手機又震了一下。
社群通知亮著紅點,有人我?!纠钚∝?,身t好點沒?明天下午要不要來打球?】
我點開來,是那個羽球群組。大學時我就喜歡打球,後來上班後一度荒廢,直到前幾年覺得自己再不動身t真的會廢掉,剛好一個客戶熱心介紹,就這樣加入了這個團。
每周六下午四點,大家約在國中t育館打球。打完一場再吃個快炒、喝點茶,已經(jīng)成了某種默契。
我想了想。這周的周五空了,雖然感冒還沒完全好,t力也沒恢復得多好,但——再不動一動,連自己都會發(fā)霉。
於是回了一句:【ok?!?/p>
星期六的早上和下午,我一樣過著原本的生活:早上睡到十點補眠,中午隨便煮了點東西當早午餐,下午洗個衣服,三點多出門打球。
本來心里還有點悶悶的,但轉(zhuǎn)念一想,也才三、四天而已。深的訊息沒有少,字句也一如往常地溫和——是我太敏感了吧?
下午照約定去打球,打完後球友們提議去吃飯,說是其中一位球友的朋友,在青埔新開了一間快炒店。我原本打算把球衣?lián)Q掉,穿便服再出門,但他們催著說要直接騎車過去,地點我也不熟,來不及多想,只好隨手抓起外套披上,背了球具包,就這樣騎上車跟了出去。
我們被安排坐在門口的戶外座位。我們這群球友認識好多年了,有些人後來結(jié)婚、生小孩,沒再打球;也有人偶爾還會來打,但沒時間留下來吃飯,今天坐在這張桌上的八個人,反而變成整個球隊里,唯一還活躍在場上的「單身聯(lián)盟」。
此時,我的手機響起。我低頭拿起來,是——深。
原本還在吵鬧的桌邊聲音,像是忽然被誰按了靜音鍵。只有我手里的螢幕亮著,像發(fā)光的什麼。
我猶豫了一下,站起身朝外走了幾步,才接起來?!肝梗俊孤曇粲悬c吵,我用手摀住耳朵的一側(cè)。
那頭的他沒有立刻說話,過了一秒才開口:「你現(xiàn)在在外面?」
我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熱鬧的餐桌,笑著嗯了一聲:「剛打完球,跟球友吃飯?!?/p>
他「嗯」了一聲,聲音不高,但聽起來像剛開完會,有點疲倦,卻還是壓得很溫柔。
「我剛回到青埔,跟你說一聲?!?/p>
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,七點半。隨口問了一句:「那你吃了嗎?」
「還沒呢,想先整理一下臺東討論的項目,等等再出去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