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鳴抬頭去看壁畫,正中央就是簡威說的‘那一下’。
應該是直接端著桶潑的,彎著的粗重濃厚的一道,就在畫里人影的正上方。
從畫里看,就像懸在天地中間的一道格格不入的臟污,把整個和諧的畫面從中間撕破。
蔣鳴跟簡威討論著怎么在明天上班前把門口這塊地方清理干凈,俞小遠一個人站在旁邊愣愣看著那塊丑陋的黑色。
蔣鳴問俞小遠,“能補救嗎?”
俞小遠低了頭只沉默。
黑色太難遮蓋了,什么顏色疊上去都會被它吞沒,更何況是這么厚重的一塊。
還是油漆潑的,摳都摳不掉。
而且潑的這塊位置,正好在半空中,本來就應該是空無一物的,添什么上去都顯得突兀。
簡威趕到的已經很及時了,那人只來得及潑這么一下,但這一下的威力已經足夠把整幅畫毀了。
蔣鳴看他這個樣子,不忍心再問,摸了摸他腦袋,“會有辦法的?!?/p>
簡威也附和,“對,對,晚上光線暗看不清楚,明天天亮了再來看看,說不定就有什么辦法了。”
俞小遠知道他們都是好心,嗯了一聲。
蔣鳴對簡威說,“你給魏玚打個電話,讓他明天上班前按我們說的處理一下地面,我?guī)然厝ィ诋嬅魈煸僬f吧。”
簡威忙答好。
臨走前俞小遠拿出手機,對著壁畫拍了一張,然后跟在蔣鳴身后走了。
蔣鳴出門時襯衫穿的急,胸口的油彩還沒干就貼在了襯衫上,這會兒油彩的顏色從白襯衫里印了一些出來。
俞小遠站在電梯里看著他胸口那塊隱約透出的顏色發(fā)呆。
蔣鳴以為他在為壁畫的事情傷心,想想這事確實挺操蛋的,又溫著聲音安慰了幾句。
出了電梯,蔣鳴想帶他回自己家,俞小遠卻在走廊拉住他,“畫還沒畫完吶。”
人都蔫成這樣了,說什么他不都得答應。
蔣鳴朝俞小遠家的方向看了眼,“好。”
進了門,蔣鳴走到畫架前想看一眼他已經完成的部分,俞小遠直說還沒完成,擋住了不讓他看,蔣鳴沒辦法,又坐回了沙發(fā)上。
一回生二回熟,反正也裸了一晚上了,也不差這一會兒,蔣鳴坐下后無比自覺地褪了襯衫,復原到走之前的姿勢,只是看向俞小遠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了點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