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靜魚醒來的時(shí)候,外頭的雨越來越大了。從滴滴答答,變成了噼里啪啦。
商靜魚不由皺起了眉頭,渭河那邊的情況不知道怎么樣了?商靜魚看了眼房間,大哥哥昨晚沒有回來?商靜魚困惑,不是說好要回來的嘛,大哥哥說的話,從來都不會落空,除非有什么特殊情況。商靜魚不由心頭擔(dān)心起來了,忙掀開被子,就要赤腳落地去喚壽一壽二,就聽一聲訓(xùn)斥,“魚兒!沒穿好不許下床!”
商靜魚一聽這訓(xùn)斥,就歡喜的抬頭看去,“大哥哥!”
林靜深擰眉走到床榻邊,將商靜魚按回了床榻上,一邊拿過外衣,袍服,一邊低聲不悅說著,“說過多少次了,有什么事不要急,慢慢來,如今雨大了,風(fēng)也涼了,你不穿好衣服,怎可下來?”
商靜魚眉眼彎彎的張開雙手,由著林靜深給他穿好外衣,披上袍服,又加了一件披風(fēng)。
“大哥哥,我以為你昨晚沒有回來呢?!鄙天o魚咧嘴笑著,他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呢,沒出事就好。
林靜深抬眼看著商靜魚臉上毫不掩飾的開心的笑容,不由心頭酥軟,微微一笑,抬手輕撫了商靜魚有些冰涼的臉頰,柔聲說道,“不是讓福二回來告訴你了嗎?要回來睡的?!备~兒說過的話,答應(yīng)的事,他從不忘記,更不會失約。
“嘿嘿?!鄙天o魚眉眼彎彎,想起昨天的事,便忙揪住林靜深的手臂,“大哥哥,你今天要去上京嗎?”
“可能得去一次。”林靜深拿過靴子,特意找來的雪棉做的靴子,暖和透氣,拿了靴子,便蹲下,動(dòng)作熟練自然的給商靜魚穿好。
商靜魚扭了扭,還是有些不自在,低頭看著蹲在榻前,給他穿鞋的大哥哥,大哥哥臉色柔和,神色平靜,仿佛做的是多么自然的一件事??墒恰蟾绺缡沁@個(gè)世界的主角呀,是被許許多多的厲害的人尊敬仰慕追隨的大哥哥呀,那么厲害,那么帥的大哥哥……可自從三年前他大病一場后,大哥哥就恨不得給他什么都包了。不管他怎么說,不管他怎么做,大哥哥就是堅(jiān)持為他穿鞋,穿衣!一開始,他是堅(jiān)決反對抗議的時(shí)候,大哥哥是這么說的——
——“怎么?我不能照顧魚兒嗎?”
——“不,不是……”
——“魚兒以為,大哥哥是會在意那些庸俗禮節(jié)的人嗎?”
——“額……”
——“還是魚兒不喜歡大哥哥?嫌棄大哥哥了?”
——“沒,沒有……”
——“那就好,只要大哥哥我覺得好,魚兒覺得好,那世俗禮節(jié),魚兒就不該在意……”
……
“怎么?想和大哥哥說些什么?”林靜深牽起商靜魚的手,一邊走出廂房,一邊柔聲笑問著。
“大哥哥,我待會給你看一樣?xùn)|西。”商靜魚說著,帶著幾分神秘頑皮,但看了眼噼里啪啦的雨,便又忍不住低聲問著,“大哥哥,渭河那邊……有消息了嗎?”
“有,不過,不是什么好消息?!绷朱o深說著,帶著商靜魚坐下。
雨勢大了,回廊亭那邊不適合用膳,便來了小花廳,壽一壽二還有福大福二悄無聲息的擺上飯。是熱乎乎的骨湯熬的米粥,還有包子,小果子。一壺藥膳茶。
“渭河決堤了?”商靜魚接過米粥,一邊皺緊眉頭,緊張的問著。
“先吃了再說?!绷朱o深皺了一下眉頭,他一大早起來,除了需要打坐練功摒除一些雜念外,也是因著有緊急的條陳送了上來。其中,就有渭河一事,但這并不是魚兒不好好用膳的理由或者借口。
商靜魚只好趕緊的喝起了米粥,他想喝得快些,偏偏林靜深不悅的盯著他,商靜魚只好放慢速度,他之前有過一次為了處理事情而狼吞虎咽,后來連續(xù)三天,大哥哥停了所有的事情,就專門陪著他用膳,盯著他如何正確的用膳。
從那后,他就不敢了。不管是喝茶用糕點(diǎn),都被認(rèn)真教育著怎么喝怎么吃,連端起茶杯歪了一個(gè)弧度,都被教了三個(gè)時(shí)辰!他的用膳禮儀那么好,都是被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糾正過來的,那三天……簡直是不堪回首!qaq
待商靜魚終于喝完了粥,林靜深才舒展雙眉,夾起一個(gè)小果子放到商靜魚的碗里,然后慢慢的說著,“渭河的河堤已經(jīng)塌了一半,彭州州令王誠帶著妻妾兒女自己跑去彭州的書樓了,彭州的一切事務(wù),他都丟給了彭州的通判張楚平。平平從到了彭州,建公益堂都是和這張楚平接洽,如今王誠棄了彭州,張楚平便和平平一起處置彭州的災(zāi)情,處在渭河下游的彭州所屬的縣府百姓,都已經(jīng)轉(zhuǎn)移到了高處,但還有些固執(zhí)的,另外,越策和白術(shù)已經(jīng)各自帶著500人趕赴彭州越州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