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（第3頁）

“沅姐兒”她終于開口，聲音里帶著虛偽的哽咽，“你再忍忍”

我閉上眼，不再看她。

既然要死了，那些規(guī)矩、體面、枷鎖都見鬼去吧！

我要為我自己活。

哪怕只剩下一個月。

2
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簌簌地?fù)湓诖皺羯希袷菬o數(shù)細(xì)碎的嗚咽。

我靠在床頭，一筆一劃地寫著和離書，墨跡暈開在紙上，像極了這些年怎么也擦不干的淚。

門被猛地推開時，我正將和離書折好。

蕭景珩一身酒氣踏進(jìn)來，墨色錦袍上沾著雪粒，眼底翻涌著熟悉的厭惡。

“蕭景珩，我們和離吧。”

我將那封和離書遞到他面前，字跡工整，墨痕未干，像是斬斷這十年荒唐的最后一道決絕。

他站在我面前，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燭光，陰影沉沉地壓下來，仿佛要將我碾碎。

他盯著那封和離書，像是看著什么荒謬至極的東西，半晌，忽地冷笑一聲，抬手一揮——

“啪！”

和離書被他狠狠打落在地，紙張飄零，像極了我這十年被他踩進(jìn)泥里的尊嚴(yán)。

“孟沅。”他忽然低笑，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掌重重壓在桌上，說道：“你以為玩這種把戲，就能逃過責(zé)罰？還是你覺得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？”

“我沒這個意思，我只是想和離了?！蔽移届o的說道。

他愣了一瞬，隨即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嗤笑出聲：“當(dāng)年爬床的時候，怎么不見你這般清高？”

若是從前，這話能讓我疼得發(fā)抖。

可如今聽在耳中，竟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紗，連心尖都刺不透了。

“我是認(rèn)真的。”我望著他猩紅的眼角，“十年了，該還的債也該還清了?！?/p>

“還清？”他清冷的目光看著我，似乎有幾分嘲諷，“你嫡姐的債你怎么還？你們孟家的齷齪心思你怎么還？”

他掐住我下巴迫我抬頭，似是警告，又似是威脅道：“你跟我和離？你以為離了世子府，你那吸血的娘家還會要你？”

我被他拽得踉蹌，單薄的中衣滑落肩頭，露出鎖骨處尚未消退的淤青。

他眼神一暗，突然將我狠狠壓進(jìn)錦被里。

熟悉的疼痛從下身開始蔓延，我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
他眼底閃過一絲異樣，轉(zhuǎn)而更用力地收緊手指：“裝出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給誰看？當(dāng)年爬床時的下賤勁兒呢？”

單薄的中衣被他粗暴扯開，露出滿身未愈的淤痕。

“知道為什么留著你嗎？”他咬著我耳垂冷笑，“就是要看你日日活在報應(yīng)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