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宮宴驚鴻（第2頁）

太后摩挲著玉盞，忽也笑了：“倒是個(gè)有膽識(shí)的。來，近前讓哀家瞧瞧?！?/p>

謝云羲膝行至鳳榻前。

太后抬手，冰冷護(hù)甲掠過她鬢邊，摘下那支紅梅：“花雖好，太艷易折?！?/p>

謝云羲垂眸：“若能護(hù)得樹根無恙，折一枝又何妨?！?/p>

太后眸光微動(dòng)，半晌，將梅簪回她鬢邊：“那便留著吧?！?/p>

遠(yuǎn)處，蕭凜輕笑一聲，低頭飲茶。

無人看見，茶面上浮著碎雪，映出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機(jī)。

宴罷。

貴女們?nèi)齼蓛缮⑷?。謝云羲故意落在最后，行至御苑折角處，忽聽有人低喚：“謝姑娘?！?/p>

回身，玄衣少年立于梅樹之下。

鎮(zhèn)國公世子顧羨，眉眼桀驁，腰間佩劍，劍穗是褪了色的紅。前世他因“謀逆”被腰斬，血染長街。如今卻活生生站在她面前，手里捏著那封無字信。

“信我看了。”少年聲音沙啞，“你怎知我母族之冤？”

謝云羲抬眼，雪落在她睫毛上，像隨時(shí)會(huì)化：“我還知道，三日后，御史臺(tái)將參你父親私鑄兵刃?！?/p>

顧羨瞳孔驟縮。

“條件?！鄙倌旮纱嗬?。

“三月內(nèi)，助我毀了三皇子與謝氏的婚約?！?/p>

顧羨挑眉：“就這么簡單？”

謝云羲笑了：“自然不止?！彼┥?，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，“我要你讓我的刀，替我——弒君?！?/p>

雪驟停。

風(fēng)掠過梅林，吹落記枝紅。

顧羨盯著她良久，忽地單膝跪地，劍柄橫舉：“如你所愿?！?/p>

謝云羲抬手，指尖輕觸劍穗，低聲道：“顧羨，記住，今日起，你我皆無退路?！?/p>

話音未落，遠(yuǎn)處忽傳急促腳步。

內(nèi)侍尖聲通傳：“太后懿旨——宣謝氏女云羲，留宮侍疾！”

顧羨猛地起身。

謝云羲卻笑了，笑意像冰里淬了火：“瞧，有人比我們還急?！?/p>

她轉(zhuǎn)身，紅衣獵獵，踏過記地落梅。

雪色映著朱顏，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