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留宮侍疾（第2頁）

太后撫著腕上佛珠，一顆顆撥得極慢：“聰明人活不長，可笨人活得更短。哀家給你兩條路——”

“第一條，讓哀家的眼睛，盯緊三皇子；第二條……”佛珠聲驟停，“明日此時(shí)，御花園多一座新墳?！?/p>

謝云羲抬眸，眼底映著鎏金炭火，像兩簇?zé)槐M的冰焰：“臣女選第三條?！?/p>

太后挑眉。

“臣女愿讓太后手中的刀，刀口——對準(zhǔn)三皇子?！?/p>

暖閣靜得能聽見炭火爆裂。

半晌，太后大笑，笑聲牽動(dòng)肺腑，咳得眼角發(fā)紅：“好，好一把刀！可刀若割了主人的手，該如何？”

謝云羲叩首，額頭抵著金磚，聲音輕得像雪落：“那便請?zhí)蟆站o刀柄。”

太后瞇起眼，忽然道：“哀家忽然想起，你母親未出閣時(shí)，也曾是這般的烈性子。”

謝云羲指尖一顫。

母親……前世她死時(shí)，母親被吊在城門，雪覆尸身三日。如今母親尚在，鬢邊卻已早生華發(fā)。

太后俯身，護(hù)甲挑起她下巴：“三日后，哀家要在西山行宮賞梅。屆時(shí)，三皇子、太子、鎮(zhèn)國公世子都會(huì)去。你知道該怎么讓。”

謝云羲抬眼，眸中一片澄澈：“臣女知道?！?/p>

太后松開手，佛珠重新轉(zhuǎn)動(dòng)：“去吧，暖閣西側(cè)耳房，暫歇?！?/p>

退至耳房，阿蠻已侯在那里，眼圈通紅：“姑娘，咱們還能出去嗎？”

謝云羲望向窗外，雪又下了起來，像無數(shù)白色紙錢，漫天飛舞。

“能?！彼p聲道，“只是要換種方式?！?/p>

三更鼓響。

慈寧宮角門悄悄啟了一條縫，一道黑影閃入，跪在謝云羲面前——是顧羨。

少年玄衣濕透，劍上凝著冰碴：“御史臺(tái)折子已上，我父被囚?！?/p>

謝云羲遞給他一張薄絹：“名單上的人，三日內(nèi)殺光?！?/p>

顧羨展開，瞳孔驟縮——全是三皇子安插在鎮(zhèn)國公府的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