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這個姿勢是他在這出租車里找到的最舒服的姿勢,很久沒再動過。
林雨嬌愣了一下,才準備抬手去推他。
“小姑娘?!彼緳C坐在駕駛座上拉長了聲音,樂呵呵的,“你看看,他都累成這樣了,就別叫醒人家了吧。”
林雨嬌覺得有道理,慢慢放下手。
那件shi漉漉的夾克衫外套,就這么一直貼在她的手臂上。
一米九的人安安靜靜歪著頭靠在她身邊,也并沒有平時看起來那么高大。
司機半搖開車窗。
出租車里伍佰年代感的歌聲還在放,被車窗外的晚風吹了很遠很遠。
“慢慢吹,輕輕送,
人生路,你就走。”
上禾路坑坑洼洼,車燈無法照見路的盡頭,滑過那些小水坑。
視線沒辦法亮堂得更遠,老出租車外是一片藍調(diào)的灰色。
夜色昏暗模糊,林雨嬌看不清身邊人有沒有醒來過。
等到了目的地,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睜開眼的,才松了松筋骨,探過身打開手機掃了司機師傅的二維碼去付車錢。
兩人一前一后下了車。
下過雨的小巷,垂落的亂七八糟電線往下淌著水。
林雨嬌去口袋里摸鑰匙。忽然動作一滯。
站在露天樓梯上的人拉著外套連衣帽,雙手搭在鐵色的樓梯欄桿上,低下臉看著她。
“怎么了?!?/p>
林雨嬌只是發(fā)現(xiàn),她口袋里的話梅糖少了一顆。
而且只有一種可能,是祁司北倚在她肩上睡著的時候,其實醒過。
他拿的。
“沒什么,我過來開門?!?/p>
還可能掉在出租車上了呢。
林雨嬌停止自己這個胡思亂想的猜想,走上樓梯。
風雨把居民樓天井里不知誰養(yǎng)的花花草草吹得墨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