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依依柔柔一笑:“要讓陛下失望了,我與夫君兼程跋涉,路上雖經(jīng)過許多州縣,卻無暇逗留?!?/p>
皇帝冷笑一聲:“無暇逗留?我看他在六盤村待得夠久?!?/p>
池依依道:“六盤村匪患嚴重,夫君不得不留在村里駐守,陛下恐怕還不知道,月中之時,六盤村遭了一次襲擊,數(shù)百匪徒攻打六盤村,就連臣婦在青陽縣,也險些被賊人所趁。”
皇帝靠在椅背上:“你對那里的情況倒是十分清楚。”
“也非特別清楚,”池依依道,“臣婦只在六盤村待了一晚,便搬到青陽縣城,期間只和夫君見了一面,是他聽說我在青陽縣遇襲,這才趕來探望。在那之后,直到臣婦此次回京,便再未與他見過面。”
“哦?”皇帝淡淡看著她,“你臨走之前,沒與你夫君道別?”
“臣婦倒是想來著,”池依依話里帶上幾分幽怨,“可欽差大人領(lǐng)了陛下旨意,不許夫君見外人,臣婦又豈敢抗旨?!?/p>
皇帝目色一閃:“看來你對朕頗有怨言?!?/p>
“臣婦不敢?!背匾酪赖溃俺紜D只是不明白,夫君為何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?!?/p>
皇帝冷冷盯著她: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別說成為階下囚,就算朕要他的命又如何?”
池依依垂眸:“那臣婦不得不說,臣婦不服?!?/p>
皇帝靜了一瞬,忽地笑出聲。
“陸停舟為何要查六盤村一案,朕不信你不清楚,他假公濟私,驚擾一方百姓,朕憑什么不能罰他?”
說到后來,他語聲轉(zhuǎn)厲,皇帝的威嚴驟然迸發(fā)。
池依依默然起身,跪伏于地。
“陛下既然知曉他的心結(jié)何在,臣婦敢問一句,這些年來,陸停舟可曾因為私怨,干過對不起陛下、有違朝廷律法之事?”
皇帝居高臨下注視著她,沒有說話。
池依依又道:“陛下說我夫君驚擾一方百姓,依臣婦所見,倘若六盤村一案的真相未能解開,慶州百姓才會真正陷入水深火熱?!?/p>
皇帝瞇了瞇眼:“狡辯?!?/p>
池依依舉起一直抱在懷中的錦盒:“臣婦是否狡辯,陛下打開錦盒,一看便知?!?/p>
皇帝面帶譏笑:“這是何物?”
池依依一字一頓:“我替夫君帶給陛下的土產(chǎn)。”
皇帝收了笑。
他朝前微微探身,看著池依依手中的錦盒。
“給朕的土產(chǎn)?”
他的目光掃過池依依的臉龐,又看向靜立在側(cè)的林嘯。
林嘯察覺皇帝的視線,收緊拳頭,掌心滲出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