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宴上,李淮安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心神不寧,仿佛有什么極為重要的東西很快就要離他而去了。
施月茹嬌嗔地拉住他的衣袖:“淮安,發(fā)什么愣呢,今天可是我們的婚禮。”
李淮安略帶歉意地握住她的手。
“新郎新娘入洞房嘞——”喜婆揚(yáng)聲笑道,賓客賀喜聲再度遍布前廳。
龍鳳燭冒起朦朧的煙,燭光下施月茹貌若天仙,嘴角一抹笑意更添溫柔嬌媚。
李淮安見此壓下心中那陣莫名的不安,攔腰抱起施月茹便往床榻走去。
“不好了!世子……”一名小廝慌慌張張地踏入內(nèi)院,施月茹的貼身丫鬟原本站在檐下等著伺候,聞聲怒意不禁上涌,上前兩步道:“今天可是我們小姐和你們世子的大喜日子!說什么不吉利的話!”
小廝面露著急:“別院著火了,就是施二小姐的那間,勞煩讓我給世子通報(bào)一聲!”
丫鬟先是詫異,而后遙遙眺望,果然見得一陣濃煙斜斜地往上飄:“哼,真是賤人自有天收!這有什么要通傳的,她一個(gè)低賤庶女,一個(gè)連妾都不如的通房丫鬟,死了也就死了。若是為她的死活打攪到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新婚之夜,你擔(dān)得起責(zé)任嗎?!”
小廝不由一驚。
他暗自揣度了一會,覺得自家世子對那施二小姐確實(shí)不甚在意,為了施大小姐甚至幾度嚴(yán)懲她,自己還是別為了世子不喜的人耽誤他們的新婚夜了。
于是小廝點(diǎn)頭稱是,連忙離開了內(nèi)院。
次日,李淮安比以往醒來得還快。
不知怎的,那不明所以的不安感折磨了他一夜,即便美人在懷,也讓他整夜都心煩意亂。
施月茹緩緩醒來,剛?cè)崧暯辛艘痪?,就聽李淮安突然道:“施容禎呢?作為通房丫鬟,昨夜不見來侍候就罷了,今天竟也不來請安?”
施月茹聽到他一大早提起施容禎有些不高興,但細(xì)想那丫頭估計(jì)是因?yàn)樽霾怀善抟沧霾怀涉孕南職鈵啦挪粊?,不禁又笑起來:“妹妹多半是有些不情愿做通房丫鬟,日后她想開了就好?;窗?,先用早飯吧?!?/p>
李淮安才喝了一口清茶就沉眉放下筷子:“不行,不能這么縱著她,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為什么不來!”
說罷,他大步離開臥房,朝著施容禎那個(gè)偏遠(yuǎn)的小院去了。
施月茹本想再勸,見他步履匆匆不由面色一僵。
這時(shí)她的丫鬟湊上來將施容禎院內(nèi)著火一事告知,施月茹眸中瞬間綻出光彩:“那小賤人果真死在火里了?”
“千真萬確,門從里邊鎖住的,快被燒沒了下人才得以破門而入,那樣大的火,神仙來了也難逃!”
“好得很!”施月茹笑意更甚,當(dāng)即帶上丫鬟也要去別院看看。
李淮安先一步到達(dá)別院,卻被眼前景象驚得僵在原地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!”他怒不可遏,一手揪緊守夜小廝的衣襟。
“世、世子,昨夜這火就燒起來了,小的不敢打擾您和夫人的新婚夜,因此沒有繼續(xù)通傳,”小廝哆哆嗦嗦道,“火是從屋內(nèi)燒起來的,施二小姐把院內(nèi)人驅(qū)走,又把門鎖上了,小的們只能在外滅火……”
“可、可火勢實(shí)在太大,好不容易滅完之后才能撞開門,施二小姐已經(jīng)、已經(jīng)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