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淮安順著小廝抖得不行的手指方向看去,一張白布蓋在一具瘦小的軀體上,白布下露出一只燒得黢黑的手臂,沾灰的手鏈已沒了往日的光彩。
那分明是施容禎常戴的手鏈。
他不可置信地向前走去,踉蹌地跪倒在那具尸身旁。
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李淮安一邊喃喃低語一邊顫抖著掀開白布。
燒得面目全非的尸身瞬間暴露在日光之下,有膽小的丫鬟爆出哭聲,圍觀的小廝也俱是雙腿一顫。
施容禎怎么可能死呢?施容禎怎么可能變成這個樣子呢?
她那么堅(jiān)強(qiáng)、那么漂亮,又那么怕疼,她怎么能容許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死去呢?
可相仿的身形、眼熟的首飾無一向他表明,這就是施容禎,大火在封閉的院里燒了一夜,她的的確確沒有生還的可能了。
隨后趕來的施月茹看到這幕同樣一驚,一瞬后喜意便慢慢在心頭揚(yáng)起。
“妹妹怎么做了這樣的傻事?!”她面上做足了傷心姿態(tài),忙用手絹擦去眼淚。
“容禎……這不可能,這不可能,你別嚇我好不好?”李淮安想伸手去抱起那尸身,雙手卻顫抖不已無法向前。
她定是不愿做通房丫鬟,才不惜以這樣決絕的方式離開的。是他食言,將她逼到如此境地。
想到這里,李淮安呼吸不禁一滯。
施月茹心中的快意在看到他這副模樣時添了幾分不滿。
她暗自攥緊手絹,含淚道:“都怪我,若不是我仗著嫡女身份要做你的正妻,妹妹也不會傷心難過到要自焚,是我欠了她!”
說罷,施月茹當(dāng)即就要朝柱子撞去。
一眾丫鬟小廝驚慌失措地叫起來,李淮安忙奔上去將她一把拉住。
看著施月茹傷心欲絕的模樣,李淮安愧疚不已:“和你無關(guān),是我的錯?!?/p>
月茹溫柔善良,他怎能在新婚第二天就讓她這樣流淚?李淮安強(qiáng)打精神,讓下人收斂好施容禎尸身,隨即陪著施月茹回到他們院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