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（第16頁(yè)）

“像是被人打過?！贬t(yī)生低聲告訴我。

母親被送進(jìn)醫(yī)院，和我們同一家。

陳小寶的手術(shù)很順利。

醫(yī)生說肝源匹配度很高，恢復(fù)好的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。

“奇跡。”主治醫(yī)師感嘆，“這么快的配型成功，很少見?！?/p>

我知道這不是奇跡。

這是父親在天之靈的保佑。

母親在隔壁病房，由警察看守。

她清醒后，交代了很多事。

包括舅舅如何威脅她，如何偽造工地事故，如何私吞部分賠償金。

“我一直知道…”母親哭著對(duì)警察說，“但我害怕…”

舅舅被捕那天，我和陳小寶在醫(yī)院走廊里看著。

他戴著手銬，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。

看到我們時(shí)，他突然暴起：“兩個(gè)小畜生！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！”

警察把他按在地上，他還在嘶吼：“林桂枝！你個(gè)賤人！活該被老公打！”

母親從病房里沖出來，手里舉著一個(gè)鐵盒。

“證據(jù)！”她尖叫著，“他殺人的證據(jù)！”

鐵盒里是一把帶血的扳手，和一件染血的工服。

舅舅突然安靜了，臉色灰敗。

“你…你竟然留著…”他喃喃道。

母親癱坐在地上，放聲大哭。

那一刻，我突然不恨她了。

她只是個(gè)懦弱的女人，被自己的弟弟操控，失去了丈夫，也差點(diǎn)失去孩子。

但同情不等于原諒。

陳小寶出院那天，母親來送我們。

她瘦了很多，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閃爍。

“招娣…小寶…”她怯生生地喊我們。

陳小寶沒理她，徑直往前走。

我停下腳步：“媽，保重?！?/p>

母親的眼淚掉下來：“你們…不回家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