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終于張開了干裂的嘴,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。
“謝承宇,我們完蛋了?!?/p>
空氣驟然凝固。
他臉上的暴怒褪去,轉(zhuǎn)而是一種極度荒唐的錯愕。
“你說什么?”
我一字一頓地重復(fù),“我說,我們完蛋了。放我走,你的東西,我一樣不沾?!?/p>
他聽完,爆發(fā)出一陣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斷了?蘇清雅,你一個瘸子,離開我,你能在外面活過一天嗎?”
“你拿什么資格跟我提這兩個字?”
他猛地甩開我,站起身,在房間里暴躁地踱步。
“我告訴你,想都不要想。這輩子,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,哪兒也別想去?!?/p>
“你就在這兒好好反省,想想到底錯在了哪里!”
他摔門而去。
我聽見了門外落鎖的聲音。
他要把我活活囚死在這里。
幾天后,他給我?guī)硪粋€男人,說是心理醫(yī)生,叫吳濟仁。
吳濟仁每天都來,坐在我對面,用一種催眠般的語調(diào)和我說話。
“蘇小姐,我們來談?wù)勀愕哪切?zhàn)友吧?!?/p>
“我知道你很難過,把它們視作親人。但是,人要學會接受現(xiàn)實?!?/p>
“或許,那天的情況并沒有你記憶中那么糟糕。謝先生說,他只是想跟它們做個互動游戲?!?/p>
“你看,他的出發(fā)點是好的,對嗎?”
我閉著眼,不理他。
“蘇清小姐,你是不是覺得,全世界都對你充滿了惡意?”
“你把自己關(guān)起來,這對你的康復(fù)沒有任何幫助?!?/p>
他的話語織成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一圈圈地將我纏繞。
他想讓我承認,我是個瘋子。
是我,憑空臆想出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謀殺。
而謝承宇,是無辜的,是被我傷害的,是深愛著我的伴侶。
何其荒謬。
就在我快要被這種精神凌遲逼瘋的時候,李曼柔又來了。
她穿著寬松的孕婦裙,肚子已經(jīng)很明顯,她推門進來,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