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不久,趙馳飛去馬來西亞,要在他爸媽工作附近的地方住一段時間。
七月底,他給你打來電話,說話突然變得吞吞吐吐。
你問了他怎么回事,他才說他可能要在國外讀大學(xué)。
“趙馳,你他媽就是個混蛋!你說好要和我一起在國內(nèi)…都是騙人的鬼話……我才不和你異地戀!你也別想再和我有半點關(guān)系!”
在電話里,你果斷地與他分了手。但在掛斷電話的下一秒,眼淚就奪眶而出。
由于你哭得太厲害,眼睛好像患上了慢性結(jié)膜炎,看東西都變得模糊。
傍晚,鄭思洲帶你去看眼科。回家后,他沒有罵你,竭力克制住深埋在眼底的暴雨,語氣冷淡地說:“鄭思怡,你再哭我就把他打殘?!?/p>
“不會了。”你的情緒依然是肉眼可見的低落。
鄭思洲輕聲嘆氣,悶悶地問:“那小子就那么好?”
“…也不是,只是不習(xí)慣沒人陪我?!?/p>
鄭思洲摸了摸你散亂的頭發(fā),“我不是一直在?”
你安靜地點點頭,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
回到臥室,你又聽見那個摔到魚缸旁邊的裂屏手機倔強地發(fā)出震動聲響,看見它倔強地亮著屏幕。
你沒去接,坐在昏黑的床邊,默數(shù)著手機這一次會多久就安靜。
……四十、四十一、四十二、四十三。手機的屏幕暗了下去,之后便再也沒亮起來過。
鄭思洲在樓下做好晚飯,只做倆人的分量。畢竟,何曉沁和他離婚后,這個家又只剩了他和你。
——噠噠。他敲了敲你的房門,“鄭思怡,來吃飯?!?/p>
“嗯?!弊讲妥狼?,你的目光移動到面前的飯碗,完全沒有心思拿起筷子夾菜。
鄭思洲的目光好像是無言的威逼。
你只好夾起飯粒送到嘴里,但米飯味如嚼蠟。
他看不下去,夾起可樂雞翅放到你碗里。
你不由地一怔。因為鄭思洲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主動給你夾過菜。
大概是從你上中學(xué)以后,他開始收斂哥哥對妹妹的過多寵溺舉止。
他之前發(fā)現(xiàn)你和趙馳談戀愛倒是氣得臉黑。當(dāng)時是何曉沁夾在中間,幫忙調(diào)解了很久,他才允許你在不與趙馳有過于親密行為的前提下談戀愛。
“謝謝哥哥?!?/p>
鄭思洲有點不高興,伸手給你夾來一顆西蘭花,“不用道謝?!?/p>
“嗯?!蹦爿p聲應(yīng)他,把溫?zé)岬碾u翅送進嘴里。
果然,甜得恰到好處。鄭思洲永遠是最了解你口味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