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,護士已經(jīng)來換了三次藥,
每次推開那扇厚重的門,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混著消毒水的氣息。
昨晚鬧出來這么大的動靜,周家那邊不可能不知道。
我盯著自己指甲縫里還沒洗凈的血跡,胃部一陣絞痛。
張寶龍家就算比不過周家,在a市也算有頭有臉的家庭。
他們家的兒子被打成那樣,不可能不趁機從周家咬下來一塊肉。
“聶小姐,您去休息吧。”
周鶴野的助理小林遞來一杯熱牛奶,
“醫(yī)生說周總都是皮外傷,不礙事的?!?/p>
我搖搖頭,牛奶在紙杯里晃出一圈漣漪。
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,能看到周鶴野正靠在床頭打電話,半邊臉貼著紗布,卻還在沉著地安排工作。
明明受傷的是他,現(xiàn)在擔心的卻是我。
“他”我剛開口,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周別京帶著三個秘書風風火火地走來,鐵灰色的西裝下擺隨著步伐翻飛。
這位年過六十的首富臉上陰云密布,眼角的皺紋比上次財經(jīng)雜志專訪時又深了幾分。
我猛地站起來,紙杯掉在地上,牛奶灑了一地。
周鶴野是因為我才
“周、周董事長”
我聲音發(fā)抖,不自覺地往墻邊縮了縮。
周別京掃了我一眼,那目光像x光般銳利。
他沒說話,直接推開了病房門。
我僵在原地,透過逐漸閉合的門縫,看到周鶴野迅速掛斷電話,沖父親露出一個帶著血痂的笑容。
“你這是鬧的哪一出?”
周別京的聲音隔著門板悶悶地傳來,
“張家的電話都打到我私人手機上了!說你把他們獨子打得現(xiàn)在還在icu!”
我貼在門上,心跳快得要沖出胸腔。
指甲掐進掌心,卻感覺不到疼。
都是我的錯,如果不是我
“爸,您先看這個?!?/p>
周鶴野的聲音出奇地平靜。
接著是平板電腦啟動的提示音,然后是張寶龍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