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動物”和“人”,本質(zhì)上都屬于生命,但獵殺動物和獵殺人,卻是兩種不同的概念。
羅素故意模糊這一點,將范圍從“動物”擴大到了“生命”,是為了測試森花是否在殺人上也會如打獵一般手下留情嗎?
不過隨后,我便將自己的這個判斷給否決了。
原因無他——羅素這個腦袋瓜,有話向來都是直接說,他要是想要問森花我所說的那一點,估計會將問題改都不改,直接端上來提問了。
更何況,從這些天對森花誓子的觀察可看出,她也并不是會對“殺人”完全漠視的人,不然也不會一直維持著這個大團隊的和睦到現(xiàn)在。
果不其然,森花誓子甚至完全沒有想到我所考慮到的這個歧義。
“對打獵的看法嗎?對我來說,打獵算是一種生活方式吧,也是一種與自然的鏈接。我從小就開始打獵,跟著父親學習森林里的生存之道。他教會我如何追蹤動物、解讀大地的跡象,以及如何保持耐心和安靜。
“我記得我第一次打獵的時候,獵殺的是一頭鹿。那只鹿很漂亮,皮毛是濃郁的棕色,鹿角更是漂亮得出奇。它很活潑靈動,眼睛也亮晶晶的,在灌木叢間跳躍著。當時的我很緊張,望著它從灌木叢中走出來,嚇得手都不敢動。
“后面在父親的指示下,我才朝它射出了那一箭。當箭刺穿那頭鹿的心臟時,我的心臟仿佛漏了一拍,既有著第一次捕獵成功的興奮,又有著奪走生命的難過。但是,我的父親告訴我,這是生命循環(huán)的一環(huán)。我們要敬畏死亡,也許哪天我們也會成為別人箭下被瞄準的‘鹿’。
“于是,我在父親的旨意下,在鹿的身旁跪下,合上了它的眼睛,然后默默祈禱,表達感謝。這就是我對于打獵的態(tài)度。
“至于羅素同學所說的,處理一條生命會不會有所負擔?當然是會有的,奪走生命絕不是一件正確的事,但我知道我所做的事,是為了幫助我身邊的人,為了讓家人能吃的上食物,那我們只能去承受這份罪惡?!?/p>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我們與森花誓子聊了許久,從打獵的態(tài)度,又聊到了打獵的方式云云。森花誓子的發(fā)絲也在這期間被汗水打濕,黏在了她的臉上。她按下了跑步機的停止鍵,拿起了她自己所帶來的毛巾,擦了擦臉上的汗水,并把那些粘連在臉上的發(fā)絲,用手一一撥開。
眼下已快是宵禁時間,走廊里空空蕩蕩,就連紡織屋里原本一直監(jiān)視我們的下宮都不見了。
我、森花誓子和羅素,搭乘著電梯,邊聊邊回到了二樓的走廊。
“好厲害,森花同學還試著去爬過2米多高的樹嗎?”
在聽聞森花誓子的講述后,我不由得發(fā)出驚嘆。
“可是,那要怎么下來呢?”
“就直接從枝頭上跳下來啊。”
“總感覺是很容易傷到腿的做法。”
羅素一邊吐槽,一邊走向了自己的房門口。他的房間位于203號房,是我們當中離電梯口最近的房間。
在一陣寒暄告別之后,我和森花誓子也各自回到了房間,走廊又一次恢復了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