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：雨夜回憶（第1頁）

（閃回·八年前）

雨下得很大。

顧辰站在家門口，校服被雨水浸透，濕漉漉地貼在身上。他手里攥著一封信，信封已經(jīng)被雨水泡軟，邊緣皺皺巴巴地卷曲著。

信封上沒有郵票，沒有地址，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跡：

【給我兒子】

那是他父親的筆跡。

顧辰的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

三小時前，他還在學(xué)校的畢業(yè)典禮上。蘇婉晴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，偷偷在座位下拉他的手，小聲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鍋。他記得自已點了點頭，然后手機突然震動——是母親的電話。

小辰，回家。立刻。

母親的聲音很平靜，平靜得可怕。

而現(xiàn)在，他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，雨水從發(fā)梢滴落，在地板上積成一小灘水洼。

媽？他喊了一聲，聲音在寂靜的房子里回蕩。

沒有回應(yīng)。

廚房里傳來水龍頭滴答的水聲，餐桌上擺著已經(jīng)涼透的飯菜——三副碗筷，其中一副是他的，旁邊放著一杯沒動過的牛奶。

顧辰的目光落在客廳茶幾上。

那里放著一張紙條，字跡工整到近乎刻板：

【我去找你爸爸。冰箱里有飯，熱了再吃?！?/p>

落款是母親的名字，日期是今天。

顧辰的呼吸停滯了一瞬。

他低頭看向手里的信，緩緩拆開。

信紙上的字跡很亂，像是匆忙寫下的，有些地方被水漬暈開，模糊不清。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字跡，而是信紙右下角的一小片油漬——棕黃色，微微泛著光澤，散發(fā)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。

小辰：

當(dāng)你看到這封信的時侯，我已經(jīng)讓了決定。

不要怪你媽媽，也不要怪任何人。

公司破產(chǎn)是我的錯，債務(wù)也是我的責(zé)任。

蘇家給了最后的機會，但我不能接受那個條件。

——我不能賣了你。

好好讀書，照顧好你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