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的沈鈺,洗盡塵埃,前途無量,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。
我收到了一封從精神病院寄來的信。
信封上的寄信人,寫著高健的名字。
我拆開信,里面的字跡扭曲混亂,邏輯顛三倒四。
通篇不再是懺悔和哀求,而是充滿了最惡毒的詛咒和瘋狂的謾罵。
他把他自己人生的毀滅,把他所有的不幸,全都?xì)w咎在了我的身上。
他罵我是毒婦,是害人精。
我走到窗邊,將這封來自地獄的信,一片一片,撕得粉碎。
一只溫暖的手,從背后輕輕攬住了我的腰。
是沈鈺。
他將下巴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,柔聲說:“都過去了?!?/p>
我靠在他堅實溫暖的懷里,看著遠(yuǎn)方的夕陽,將天邊染成一片絢爛的金色。
10
十五年后。
歲月彈指一揮間。那個曾經(jīng)需要被保護(hù)的女孩,如今已是國際知名的時裝設(shè)計師,也是一位母親。
我和沈鈺的愛情早已開花結(jié)果,我們最得意的作品,是我們五歲大的兒子。
我的生活,平靜、美滿,是我親手編織出的最堅固的鎧甲。
這天,我?guī)е鴥鹤尤ナ兄行囊患宜钕矚g的餐廳吃甜品。
走出餐廳大門,兒子正牽著我的手,興高采烈地描述著剛才那塊蛋糕有多好吃。
我含笑聽著,目光不經(jīng)意地一掃,卻在餐廳門口的垃圾桶旁,看到了一個佝僂的身影。
那人衣衫襤褸,正貪婪地翻找著什么,將一個被丟棄的、還剩小半瓶的飲料瓶撿起來,擰開就往嘴里灌。
我的腳步,驀地頓住。
是他,高健。
十五年的光陰,已將他徹底摧毀。他瘦得脫了相,渾身散發(fā)著餿臭味,
那張曾經(jīng)還有幾分英俊的臉,如今只剩下被生活反復(fù)碾壓后的麻木和濁黃。
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注視,茫然地抬起頭。
當(dāng)他看清我的那一刻,那雙死灰般的眼睛里瞬間爆發(fā)出駭人的光亮。
他扔掉手里的瓶子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,瘋了似的朝我沖了過來。
“晚晚!是晚晚!”
我下意識地將兒子緊緊護(hù)在身后,身體繃成一道冰冷的墻。
“晚晚!是我啊!我是高??!我出來了!”他被餐廳的保安攔住,隔著幾米遠(yuǎn)的距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