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娘,你還請了人縱馬呢?”“縱馬?我不曾呀。
”絮柔看見楊容霏臉上凝出了疑慮,感到不妙,連忙抬眼望去。
一行人騎著馬浩浩蕩蕩地行來,風卷起了蹄下的野草,黑壓壓地看不清來人,偏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意。
絮柔心頓時猛地往下沉,不好的預感爬滿了全身。
直至那行人越來越近,人群里已經有人認出了他們,不敢置信地驚呼道:“是越王和晏小將軍!”若說越王是那兇殘暴虐的惡狼,那晏旼則是他手中最尖銳的利爪。
越王剛及冠不久,身上不僅擺脫掉了年少時的稚氣,還多了幾分不動聲色的沉穩(wěn)。
他身后騎馬跟著幾個稍長他的將士,都不及他處事從容,鞍馬嫻熟,不愧是骨子里流著皇家的血,生來就稟異矜貴,高人一等。
能與之相較比擬的,只有越王身旁稍稍落他幾步的新封都督晏旼。
晏旼隨其父親征戰(zhàn)多年,年紀輕輕就從邊境的一個小將之子,一路躍升至督察京畿禁軍的都督,非有韌志,不能披。
不僅有多年英勇善戰(zhàn)的豐厚經驗,更有明察秋毫的毒辣眼光。
兩人騎著高馬行在前頭,身形挺拔如峰,錦袍加身,英姿颯爽竟把周邊的人都比了下去,引得帳子里的人佇足,紛紛踮腳張望。
絮柔此時也站了起身,她在人群最末的角落里,聽著身邊起伏的喟嘆聲,心中有些忐忑。
她看見齊若璋的手背在身后,指尖用力地發(fā)白,勒緊了手里的馬鞭,面上是與他人格格不入的不屑之態(tài)。
一會定要發(fā)生些爭端了。
絮柔想起昨日在弘文館外遇到她的事,心里就一陣寒顫,自己偏偏陰差陽錯地幫助了晏府的小郎,晏旼的親弟弟,這下可是更糾纏不清了。
況且昨日她衣衫不潔,恰巧遇上他巡視回來。
晏旼衣冠楚楚,騎著馬俯視著她,與她格格不入,讓她覺得很是丟人。
今日真是不知以何顏面去對他。
況絮柔不是什么善人,更不會當和事佬,她此時只打算趁亂趕緊走掉,不要被無端地扯到他們的紛爭中。
她拉著霜兒,提起裙擺,就要從人群中躥出去。
可她在帳子的最里面,不僅要撥開層層的人,還會引人注目。
介時誰都知道她要偷偷溜走,要是傳到越王耳中,很難說不會落下一個怠慢皇子、無禮天家的罪名。
眼看越王眾人越來越近,她余光瞟見了旁邊的尚有空隙的地方。
那處人少,且離后門也比較近,不會正面遇到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