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景道:“那就上報開封府衙,我家公子出了事,你還妄想瞞著陳公?”
任長義知道瞞不過,但顯然不想由自己上報,他先把案子給辦了,然后封丘縣衙上報,即便陳堯咨動怒,也是整個縣衙承受怒火。
可在吳景的咄咄逼人之下,他就算不上報,這個護衛(wèi)直接策馬去開封府衙告狀,到時候更加被動,只能求助地看向狄進,語氣幾乎是哀求了:“六郎,你看……”
狄進對于這個縣尉絲毫沒有同情,更不會因為對方喊了幾句親熱的話,捧了捧自己,就操心起對方的仕途來,依舊按照自己的節(jié)奏開口:“那吳護衛(wèi)要怎樣才信服,兇手是與客棧相關(guān)呢?”
吳景斷然道:“閣下不信惡鬼sharen,那就解釋清楚,前一日董霸的頭如何被兇手埋入那個雪堆,地上卻沒有腳印,謎題全部解開了!
“公子!”
當?shù)疫M回到房間里面,眾人圍了過來,頗有幾分憂心忡忡。
別說狄湘靈對弟弟的了解,即便是林小乙、朱兒和雷九,都看出這位被難住了,否則不會一個人在后院外行走,下雪了都不回來。
但此時回歸的狄進,卻是目光明亮,步履堅定,又恢復到往昔xiong有成竹的模樣,開口便道:“兇手、詭計和sharen動機,我已經(jīng)清楚了,現(xiàn)在欠缺的,只有證據(jù)!”
眾人眼睛大亮,狄湘靈道:“證據(jù)簡單,我去拿了真兇,吊起來打,不怕不交代!”
狄進知道姐姐這兩日的情緒不太美妙,委婉地勸道:“那我們就與底下的任縣尉沒有區(qū)別了。”
雖然出場沒有多久,但任長義成功地讓大家感到厭惡,狄湘靈不愿意和那種人一樣:“也罷!我們也不能冤枉了好人,那證據(jù)該如何尋找?”
狄進道:“需要兵分兩路,姐,你去將董霸和陳知儉的人頭取來,做這樣一番嘗試……”
狄湘靈怕的是鬼,又不是人頭,仔細聆聽后,了然道:“簡單!”
話音落下,她身子一閃,就掠了出去。
狄進又看向小乙和朱兒:“你們?nèi)リ愔獌€所在的房間,將兩個人和一床被子拿過來……”
人自不必說,正是陳知儉身邊的書童和仆婦,但物品讓朱兒很是不解:“那陳家公子哥睡過的被子,拿來作甚?”
狄進道:“自有用處,你們拿被子的時候,還要與書童和仆婦確定口供,是不是今早他們發(fā)現(xiàn)陳知儉失蹤后,就再也沒有清洗過那床被子?”
“是!”
林小乙領(lǐng)命,朱兒雖然對這使喚婢女的口氣很是不滿,但此時破案的好奇心占據(jù)上風,倒也認了,一并走了出去。
狄進如今有查案的權(quán)力,衙役和官差都不會刁難,很快,兩人一并被帶了過來。
陳知儉的書童之前就見過狄進,此時臉頰潮紅,顯然還發(fā)著燒,但還是一板一眼地行了禮節(jié):“陳明信拜見秀才公!”
仆婦吳娘子的狀態(tài)則更加不好,手腳無力,精神恍惚,眉宇間帶著濃濃的恐懼,張了張嘴,竟是沒能發(fā)出聲音。
狄進看向書童:“你是賜姓陳?還是……?”
陳明信道:“小的是陳氏旁支庶出,有幸做了公子的書童?!?/p>
大戶人家確實喜歡用庶出子當?shù)兆拥臅环矫媸鲎幼R字,文化水平得到培養(yǎng),另一方面有血脈親緣的,終究要忠心一些,古代嫡庶之別就是如此,倒不必擔憂嫉妒不甘,絕大部分庶出子都覺得理所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