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語氣很涼,好像輕易就能凍結我的心臟。
當初實驗室出事,我為了不拖累她沒跟她解釋。
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,更沒必要再多說。
因為撞在了化妝桌上,前幾天骨穿刺的地方好像后知后覺地開始疼了起來。
我將指甲掐入手心,才勉強穩(wěn)住了心神。
“林先生,今天的事情,對不起了?!?/p>
我鞠了個躬,拿起化妝包逃也似的跑了。
出了婚紗店,我悶頭往前走。
直到我再也壓不住喉間的癢意,奔到垃圾桶邊,嘔出一口血來。
口袋里的手機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,竟然是林硯安打來的電話。
“先生對不起,我不知道我媽今天會這個樣子。”
“你不用對七年前的事情愧疚,我知道那一切都是意外,發(fā)生這種事你也不想?!?/p>
“我也知道你跟我哥是很好的朋友,相信他在天有靈,看到我和我未婚妻結婚時是你給我們化的妝,他肯定也會開心的?!?/p>
“所以,你別拒絕我好嗎?”
林硯安像是用聲音給了我一個擁抱。
他跟他哥一樣溫柔。
這七年多來,午夜夢回時我總是想,如果當時我往外跑的時候,能拉住還在搶救數據的淮安,是不是他也能活下來?
甚至后來我因此次意外患上再生障礙性貧血,我也覺得這是我茍活的報應。
舌根苦澀得像是生吞了好多黃連,我只能擠出一句:“我會考慮的?!?/p>
“好,不過作為我哥的朋友,我真的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?!?/p>
說完這句,林硯安才掛斷了電話。
我沉默了,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。
等到下午,我接了小寶回家。
剛走到巷口,就看見宋溪月站在樹蔭下。
她渾身干干凈凈,跟這處破舊的小巷格格不入。
我不自覺捏緊了小寶的手。
小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,抬頭看著我:“爸爸……”
宋溪月聞聲看了過來,蹙著的眉頭象是有著化不開的愁。
我囁嚅著開口:“你怎么在這?”
宋溪月在離我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:“問了你昨天在醫(yī)院留下的基礎信息?!?/p>
“我找你,是想要你拒絕硯安當婚禮的化妝師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