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穗穗垂眸看著紙箱里碼得整整齊齊的譯稿,指尖輕輕劃過泛黃的紙邊。
她喉間微微滾動,將那點(diǎn)莫名的澀意壓下去,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:“如果你們真要結(jié)婚,那他自然會處理好,不必勞煩你特意來說?!?/p>
舒佳凝站在貨架旁,指尖攥緊了手里的清單,語氣帶著點(diǎn)居高臨下的篤定:“但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些,臨舟心腸太軟,尤其對著你,未必好意思主動開口。這種得罪人的事,總得有人來做?!?/p>
林穗穗終于抬眼,目光平靜地對上她的視線,唇角甚至還帶著點(diǎn)淺淡的弧度:“如果連這點(diǎn)事都處理不了,算什么有擔(dān)當(dāng)?舒同志,這樣的男人,你確定要嫁?”
一句話像根細(xì)針,精準(zhǔn)地戳在舒佳凝的傲氣上。她張了張嘴,竟一時(shí)語塞。
傲氣如她,哪里受得了這種詰問,臉頰微微發(fā)燙,卻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。
沉默幾秒,舒佳凝深吸一口氣,語氣更冷了些:“你的意思是,除非臨舟親自跟你了斷,否則你是絕不會放手的,對嗎?”
林穗穗心里冷笑。
等她念完中專,攢夠底氣,徹底擺脫牽制,自然會走。
但對著舒佳凝這副勢在必得的樣子,她偏不愿遂了對方的意,只淡淡道:“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。你想要的答案,該去問陸臨舟要?!?/p>
舒佳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,眼里的傲氣染上怒意。
“舒翻譯。”林穗穗?yún)s已轉(zhuǎn)過身,重新拿起一摞資料往貨架上擺,聲音平穩(wěn)得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公事,“我們還是先好好干活吧。你總閑聊,我容易走神,耽誤了進(jìn)度,怕是天黑都完不成。”
這話堵得舒佳凝啞口無言。她看著林穗穗低頭整理資料的背影,明明對方姿態(tài)不高,卻莫名透著股不容置喙的疏離。
舒佳凝深吸一口氣,強(qiáng)壓下心頭的火氣,捏緊了手里的清單:“我去下洗手間。”
說完,轉(zhuǎn)身快步走出倉庫,木門在她身后“砰”地一聲合上,帶起一陣塵土飛揚(yáng)。
舒佳凝走出倉庫的門,回頭看了一眼。
如果林穗穗不肯主動離開,那她只能想其他的辦法了。
……
舒佳凝走后就沒再回來,林穗穗也沒心思琢磨,只顧著埋頭整理資料。
等她把最后一箱譯稿碼齊,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,窗外的天色已經(jīng)徹底暗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