侑、史修武、蘇顏、程氏姐妹、南華山掌門王靜之、祈山掌門段寧與峨嵋掌門破情師太。
慧律大師將裝著竹簽的托盤送至這十二人面前,眾人逐一抽出竹簽,分組形勢一出,有人欣喜,有人暗愁。史修武見自己首先上場,對上的是那來歷不明的幽州蘇顏,心中便有些打鼓。
蘇顏劍擺身后,負(fù)手而立,淵然不動,看著史修武,含笑道:“蘇某久聞史將軍盛名,還請史將軍賜教!”
史修武先前在旁觀戰(zhàn),見此人劍術(shù)亦柔亦剛,知是平生勁敵,懾定心神,呵呵一笑:“蘇公子太謙,咱們就以武會友吧!”話音未落,他己刀走中宮,急速攻上。
蘇顏不慌不忙,身形閃避,待史修武一輪攻罷,回刀換氣之機(jī),他勁喝一聲,劍氣如天風(fēng)海雨,沛然無邊,史修武咬牙接下三十余招,隱露敗象。
史修武心知到了關(guān)鍵時刻,能不能拿下盟主之位,完成薄公交代的任務(wù),便在此舉。他將心一橫,長吸口氣,身子急趨而上,蘇顏似是未料他身刀合擊,劍勢稍緩,史修武借機(jī)蕩開他的長劍,忽將厚背刀交至左手,右手在刀柄上一按,刀柄下端竟突然彈出一把利刃,變成了前為刀、后為刃的奇怪兵器。
史修武右足點(diǎn)地,身形騰起,在空中數(shù)個盤旋,刀光刃影如流星滿天。蘇顏面色微變,身形后退,眼見己被逼至臺邊,雙足如釘,身軀稍稍后仰,長劍架住史修武勢在必得的一招,笑道:“史將軍還有這等兵器,真是讓蘇某大開眼界!”
史修武貫注真氣于刀鋒上,慢慢下壓,蘇顏身軀逐漸后仰。眼見就要被壓落臺下,他嘴唇忽然微啟,寒光一閃,史修武心呼不妙,電光火石之間松開手中之刀,急速閃身,卻仍被數(shù)根銀針射中面頰,掩面倒地慘呼。
蘇顏笑著挺正身軀:“史將軍,你使‘刀中刃’,在下也有‘唇中針’,可是對不住了!”
裴琰等人互望一眼,覺此人不但武功高強(qiáng),且心計深沉,敗敵于不露聲色之中,皆心中凜然。
蘇顏正待舉步走向史修武,忽聞一聲暴喝:“慢著!”灰影急閃,一人如大鵬展翅,躍上賽臺。
江慈平生最愛看熱鬧,雖然這幾個月來為此吃了不少苦頭,也帶來了性命之憂,但看到此前的激烈爭斗,還是頗覺過癮。見那蘇顏一表人材,談笑風(fēng)生間擊敗了作惡多端的史修武,不由在心中暗暗叫好。
灰衣人躍身上臺,她見橫生變故,忙定睛細(xì)看。只見那灰袍人身量頗高,腰懸長劍,年約二十七八,長眉入鬢,白晳俊美,雙唇微薄,稍顯陰柔,他此時正對江慈,江慈看得清楚,其額間一塊小小紅色胎記,宛如紅梅,正是衛(wèi)昭說過的那個姚定邦。江慈心跳猛然加快,但想起這姚定邦尚未開口說上數(shù)句話,強(qiáng)自忍住,沒有驚呼出聲。
裴琰眉頭微皺,正待起身,姚定邦己步步逼向蘇顏,俊面如籠寒霜,冷冷道:“原來是你!”
蘇顏收劍而立,笑道:“這位兄臺,你我素未相識,不知兄臺是否認(rèn)錯人了?”
姚定邦右足一勾,將倒于地上的史修武身軀勾起,右手在他面上輕抹,啟出那數(shù)根銀針,放于手心細(xì)看,抬頭怒道:“果然是你,還我小卿命來!”
蘇顏仰頭而笑:“原來是姚侍郎。不錯,姚小卿是死在我的手上,侍郎大人倒是沒找錯人。不過姚小卿臨死前要我將一樣?xùn)|西轉(zhuǎn)交給將軍,說大人一見便知,他死得并不冤枉!”
姚定邦面色漸轉(zhuǎn)凌厲,逐步逼近蘇顏:“你將東西交出來,我就饒你一命!”
蘇顏笑著伸手入懷,又握成拳頭,慢慢送至姚定邦面前展開。姚定邦低頭一看,突然暴出一聲怒喝,喝聲初始高亢,逐漸轉(zhuǎn)為嘶啞,他滿面通紅,怒喝聲中抽出長劍,沖著蘇顏一頓猛攻。
蘇顏閃身間笑道:“姚大人,姚小卿是你幼弟,他仗著你的勢力強(qiáng)搶民女,污人清白,而且背地里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。我替天行道,為民除害,他也于死前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留下這悔悟之言,以正視聽,你為何還要尋我報仇?!”
這番變故來得突然,眾人不料盟主競選到關(guān)鍵時刻,竟有昔日薄公手下大將、現(xiàn)任兵部左侍郎姚定邦前來尋仇,主持人慧律尚未來得及出言阻止,臺上姚定邦與蘇顏已斗得不可開交。
江慈自姚定邦出現(xiàn),便在心中掙扎猶豫,是否按衛(wèi)昭所言,“指認(rèn)”他便是自己曾聽過聲音的“星月教”教主。畢竟這是她平生所要撒的第一個彌天大謊,且關(guān)系到一人的生死,頗有些遲疑。及至聽到蘇顏所說,又想起崔大哥以前所述姚氏惡行,終咬咬牙,下定決心,掩嘴驚呼一聲。
裴琰猛然回頭,見江慈雙眸中露出驚恐之色,以手掩唇,身軀也隱見顫栗,他緩緩站起,雙目如炬,盯著江慈,扳下她發(fā)抖的右手。江慈雙唇略見蒼白,指向臺上激斗的姚定邦輕聲道:“他,他的聲音―――”
裴琰眼睛一瞇,雙唇微啟,束音成線入江慈耳中:“你可聽得清楚,這人便是那夜樹上之人?!”
江慈緩緩點(diǎn)頭,裴琰拂袖轉(zhuǎn)身,沖臺邊的安澄做了個手勢,安澄急速退出人群,裴琰轉(zhuǎn)身緩步走向臺中激斗中的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