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利希家的女人有大致相仿的面骨輪廓,得益于對白馬蘭的熟悉,梅垣在幾秒內就判斷出她的姐姐此時并沒有真的在笑。邁凱納斯的瞳孔很窄,寒峻如水面上的冰山一角,梅垣不敢妄測其下尺度,于是老老實實地閉嘴。她簡直是人形的規(guī)?;瘹淦鳎抗庋矆?,定點清除,難怪教母管白馬蘭叫a寶,和她比起來,白馬蘭實在年輕,還不頂個兒。
“這幾年來,你為家族提供了不小的助力,教母曾考慮過要將你發(fā)展為集團的外圍成員,遭到埃斯特的反對。”她從前襟取出名片,放在桌面上,緩緩推至梅垣面前,“為了表達對你的感謝,我會送你一份大禮,希望你喜歡。所有人都知道,當年你為埃斯特,不遠萬里來到阿西蒂亞市,若叫你受了委屈,實在有損普利希家族的顏面?!?/p>
[邁凱納斯·普利希]
[春泉生物集團董事長戰(zhàn)略與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委員會主席]
背面是一串鋼筆寫下的聯系方式,應該是她私人手機的號碼。梅垣捏著名片的邊角,似乎讀懂了她語句中的暗示,一股熱血沖上頭頂,他心懷希冀,忐忑地望向邁凱納斯,試圖向她求證。后者還是同樣的表情,沒有給他任何答復。
車前燈將夜幕烘出冷藍色的光暈,大廳內的曲調逐漸變得綿長而悠揚,不知不覺中,派對接近尾聲。人聲不再鼎沸,此刻的普利希婦夫大概正在前門送別賓客,梅垣又不可自控地走神了。圖坦臣大概會先行一步,白馬蘭作為東道主留到最后,直到所有人離開,她才風塵仆仆地趕回‘愛巢’——報紙上用的就是這種字眼——伺候那個饑渴的blonde。
真是個苦命人。
“回去休息吧,你今天承受得夠多了?!边~凱納斯站起身,對梅垣的分心并不介意。事實上,她樂意見到梅垣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,有人深愛著a寶總歸是好事,一個不嫌少,十個不嫌多。普利希家的女人就沒有奉行單偶制的,昆西總是扔掉a寶的玩具,破壞a寶的游戲體驗,以為那樣就可以使她朝著對自己更有利的方向發(fā)展。邁凱納斯對昆西的舉措不大滿意,她將身體力行地教導a寶如何應對這種情況。
“花也送你,添點兒水,別沒過葉片,曬曬太陽?!边~凱納斯敲敲白瓷盆的邊沿,小微型的蓮花每年翻盆分栽,套盆養(yǎng)殖,而今已族叢繁茂,一一荷舉。她喜歡這株墨紅,但荷池里無它容身之地,只好割愛。出門時見烏戈仍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外,她一擺手,吩咐道“替梅先生把花拿回去?!?/p>
聽見走廊中的動靜,正展示待客之道的白馬蘭分出注意,投去目光,見梅垣與另一人先后從植物房出來,往相對的方向離去。他此刻容光煥發(fā),白馬蘭判定他的心情不錯。
幾個剛剛拿回手機的小男孩兒興奮地上前找梅垣合影,他有點小心眼,記恨他們都曾奉承圖坦臣找到了‘完美的丈婦’,羨慕他‘擁有鉆石般的愛情’,故而擺手推辭,借口自己身體不適。白馬蘭對梅垣的行徑早已司空見慣,親自上前為他解圍,像道別每位貴賓那樣引他走下臺階,并為他拉開車門,遮擋門框。
“y,ytiflies(上蒼吶,日月如流)”梅垣在此刻恢復了大明星一貫的驕矜,向周圍人微笑致意,頻頻揮手,趁此機會挖苦白馬蘭道“哦,這是誰?這不是圖坦臣·普利希的完美丈婦嗎?”
她笑了兩聲,瞇眼覷著那步入夜幕的背影,料想大姐的車還和往常一樣停在后院,在俯身為他整理裙擺時問道“邁凱納斯為著什么事找你?”
梅垣將兩條細白的長腿收進車內,低聲道“別不尊敬?!避囬T合上前,梅垣最后眸色幽深地望了白馬蘭一眼,說“那是菩薩?!?/p>
白馬蘭一頭霧水,覺得自己姐姐不像是慈悲為懷的模樣,也不明白她和梅垣究竟有什么話可說。直至回到‘花園’的臥房,白馬蘭都還在思考這件事——圖坦臣顯然猜不到丈婦的心思,他從頭到尾都在狀態(tài)外。
“怎么一直坐在這兒?”白馬蘭已經換掉禮服,回到臥房后意外地發(fā)現圖坦臣姿態(tài)端正地坐在床尾。他洗過了澡,頸項間還攜著潮shi的香氣,口唇與顴骨的皮膚透著薄紅,手工蕾絲束頸緊貼著皮膚,其上水色斑駁。
“我在等你?!眻D坦臣有點不知所措,他以為所有的新夫都是這樣,等待丈婦回家,或發(fā)生性關系,或就此睡去。圖坦臣忽然意識到自己話里的暗示,羞澀又期待的心情破土而出,他發(fā)現埃斯特在看他,于是笑了一下,隨即垂下眼簾。
“你很緊張嗎?”白馬蘭走到他身邊,將指尖搭上他的手腕,道“你一直在轉戒指?!?/p>
她套著浴袍——真的就只是套著,連腰帶都沒有系,黑發(fā)卷曲而shi潤,順著骨骼的走向蜿蜒,貼在她的身體上,細密的水珠沿肌膚紋理滾落,將恥毛打shi。圖坦臣注意到她的陰阜兩側有細微的褶皺,從腿根朝向胯骨的方向延伸,是坐下后血肉堆迭造成的,形狀很像河流出山口的沖積扇。圖坦臣抬頭望著自己的丈婦,她垂目間又是那副xiong有成算的模樣,因喝了不少酒,霞與霧靄般的緋紅上臉,斜飛的雙眼肅穆美麗,有一點很淺的倦怠,但大體上還是冷靜且平緩的。
“怎么什么都不說?”白馬蘭屈起手指,依次輕點圖坦臣的額頭,下巴和xiong口,問道“還要不要開始?珍惜時間,小伙子?!?/p>
她能征慣戰(zhàn),此刻卻并不抱著享樂的心態(tài)馳騁床笫間。以往的情欲游戲是高烈度的權力展示,一切的縱情與gaochao必在她的治下進行,精美的男體作為母親娩于世間的造物而得到她的關照,情人感官的存在都只為她服務。奉獻是必備的素養(yǎng),忍耐是基本的品德,縱使敢于反抗,結果也總是不盡人意。事實上,那恰恰撞入白馬蘭的下懷,抗拒是授她以柄,不馴意味著要受苦楚。時至今日,她的情人都時常淤痕遍身地帶著拘束跪夜,她并不覺得那是苛責,自己分明很驕縱他。此刻面對圖坦臣,白馬蘭倒是不介意以他的感受為導向,沒有課程入門就上難度的道理。
圖坦臣在面對她時總是大腦慢半拍,但還是在幾個呼吸間讀懂了她的意思。情欲的鼓點在心房內敲響,他摸上前襟的搭扣,坦坦蕩蕩地展示身體。臥房內光線柔和,為他的皮膚蒙上一層rouyu的顏色,未經情事總也顯得青澀,硬挺的xingqi涎水漉漉,紅是紅,白是白,似乎還有片不大顯眼的淡金,光澤粼粼——哦,如果讓梅垣知道,他又要氣急敗壞了,圖坦臣的金發(fā)真是天生的。
大體而言,白馬蘭喜歡他的身體,但有個小問題。她朝后退了兩步,偏著腦袋賞析圖坦臣,堆迭的睡裙形成線條遒媚的流動感,肌脂色澤微妙,隨呼吸起伏,乳尖顏色鮮潤,櫻桃醬蹭在白綢上。他的手臂因體脂偏低而青筋浮凸,角度傾側,支在床沿。這具肉體看起來很可口,近乎完美,甚至有頗高的藝術水準,只是在溝壑間,在裸巖上,他那根活力充沛的柱狀物是不是大得有點不太合乎比例了?
力戰(zhàn)能勝,但沒必要。白馬蘭瞇著眼,又將腦袋偏向另外一側。不利健康,且沒饞到那份上。
“onyourknees”她伸手輕點,圖坦臣不明所以地跪立。
記得上次買玩具的時候送了支潤滑液,就擱在床頭柜最下層的抽屜,都還沒有拆封。白馬蘭彎腰摸索一陣才找到,不大點的旅行裝,不知是幾次的量。她粗略掃過使用說明,撕開塑封,在掌心擠出硬幣大小,揉了揉,使之與體溫相若。圖坦臣望著她的動作,耳根的粉紅始終沒有消退,當被握住xingqi時,更是一股欲火順著腿根燒上心口。
“easy”白馬蘭托著他的臉,拇指在鬢側摩挲著。她吻在愛人的唇角,停頓片刻,垂下頭,用牙齒緩慢地撕扯下他的束頸。脆弱敏感的部位盡在她的掌握,圖坦臣發(fā)出失控的漫吟,他感到那水般柔且暖的唇舌包覆咽喉部凸起的軟骨,齒列細微的擦蹭引發(fā)他的顫栗。
埃斯特…他整個人被摔進情欲里,頭暈腦脹,只敢在心里呢喃丈婦的名字。意識飄遠,隨著海岸線上起伏的浪潮搖搖蕩蕩,渾然不知推拒。
他的肌膚柔細且澄澈,易于著色。白馬蘭輕輕在他的頸上吻咬,感受到這具身體的閥門在她掌心發(fā)抖、彈動,肌肉緊繃至臨界,隨后又松弛下去,循環(huán)往復、樂此不疲。她喜愛這種口感,不由撩起眼皮,向圖坦臣投去探問的目光。潮紅搽上他的顴骨,兩側前鋸肌因他急喘幾乎脹裂,似拉滿的弓弦。在軀體的極度緊繃中,他艱難地勾起頭顱,喉嚨痙攣,哀鳴哽塞。此情此景,他背在身后的雙手顯得異常徒勞,鮮有章法、不得任用,是暴殄天物。
欲望催開幽隙,白馬蘭貼近他,柔韌的xiong脯覆上他微微發(fā)涼的皮膚,騎住他的大腿。后者順從地坐下,用一側手肘撐起身體,他察覺腴厚的肉瓣在他腿面揉搓,實有些灼熱。他年長的、冷峻的愛人竟似一滴、一滴地融化,在他懷里變得柔軟而鮮活。
“埃斯特…”圖坦臣摟住她的腰,手掌從彼此相貼的身體間擠向她的腿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