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教授說了,過早接觸金錢會沾上市儈氣”
“哪個陳教授?”
老警察的語氣重了。
“我只知道《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》!法律寫著,要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,保障他們的合法權(quán)益!你撕學(xué)校發(fā)的獎狀,是不是也是為她好?”
他拿出手機,王老師已經(jīng)把獎狀碎片的照片發(fā)了過來。
那張金色的“一等獎”,在垃圾桶里特別刺眼。
“嘲笑退伍軍人,是你說的科學(xué)育兒?慫恿一個孩子從高墻上跳下來,是你說的‘勇氣訓(xùn)練’?你這是在教育孩子,還是在毀掉孩子?”
老警察的每一句話,都讓媽媽無法反駁。
她張著嘴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老警察的目光又轉(zhuǎn)向了爸爸。
那個只會說“媽媽是為你好”的男人,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。
“還有你,秦先生。”
老警察的聲音里全是失望。
“你是一家之主,是孩子的父親??粗@一切發(fā)生,你做了什么?你的不吭聲,你的和稀泥,就是幫兇!你對家的責任在哪?你做父親的責任又在哪?你失職了,你知道嗎!”
爸爸的肩膀猛地一抖,頭埋得更深了。
他哭了。
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,不出聲地,丟臉地哭了。
看著他垮掉的背影,看著媽媽煞白的臉,我再也撐不住了。
我撲進王老師懷里,把臉埋在她衣服里,大聲地哭。
為那條沒錢買的紅領(lǐng)巾,為那被扣掉的二百分,為那張被撕碎的獎狀,為那個一個人賣冰棍的下午,為每一次不公平的判罰和沒人聽見的忍耐。
我的哭聲又大又難聽,在這個終于不再由媽媽說了算的家里,響了很久。